傅麟倒是冷哼,“这般不会做事,不如砍了双手扔出去!”
在听闻此人是自家三弟收回来的男宠后,傅麟便心生不爽,只觉眼前奴隶哪哪都不好,有何资格伺候他的阿樰?便是阿樰真的想找,也合该……合该是怎样的?
傅麟忽然有一瞬间的迷茫。
傅麒也听说了傅樰遗找男宠的事情,他不赞同地看了看神色恹恹的黑发少年,语气稳重,“做错事该罚……”
“等等!”
还不待傅麒说完,傅樰遗回神打断了他。
乌发雪肤的少年此刻面色有些苍白,连唇瓣的色泽都浅薄了几分。他抬眼看向傅家大公子,“大哥,既是我院里的人,怎么处置还是由我来看吧。”
傅麟正想反驳,傅樰遗便堵了对方的话,“我已经长大了,该学着自己处理事务了。”
傅麒带有压迫性的视线扫在奴隶的身上,他制止了傅麟想继续开口的意向,点头应声,“既然如此,阿樰便自己处理吧。”
身为下一任家主,傅麒进退有度,情绪也掩藏的极好,叫傅樰遗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樰长大了,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只是记着你是我傅家人。”傅麒道,“过段时间的秘境你便随我们一同去,长长见识,历练一番,或许还能有所收获。”
“是。”
傅樰遗垂眸,若是这句话上辈子能有人在他绝望之际说出来,恐怕他也不会心存不甘……好歹现在的他早不似从前那样在意,听在耳朵里非但没有感动,甚至有几分讽刺的可笑。
同傅麒、傅麟说了几句这段时间傅家的情况,傅樰遗便以惩治奴隶为借口带着臧祸先行离开。
望着少年单薄的背影,傅麟蹙眉,“大哥,你有没有觉得阿樰有点儿奇怪?”
“你指什么?”傅麒倒是一派冷淡,眉眼间的情绪被隐藏在那双乌黑的瞳子里,像是深雪,也像是荒海。
“你不觉得阿樰他……”傅麟顿了顿,道:“这次回来,他似乎待你我生疏了很多?”
傅麟记得很清楚,每次他和兄长回傅家后,最高兴的往往不是他们的父亲傅仲膺,而且家中最小的弟弟。那时候的傅樰遗会天天黏在两人身边,一双水润的眸子里都是思念与孺慕,还会追问着他们学习、历练中遇见的趣事、危险。
但是这一次……傅麟不由得再次皱眉,这一次他感觉弟弟在躲着自己。
傅麒若有所思,傅樰遗的生疏他不是没感觉出来,只是他身为傅家长子,心里考虑的也更多,不似傅麟那样随心所欲。
他道:“阿樰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愿天天黏在兄长的身边。”
“呵,不黏我们黏谁?那个奴隶?”说到这里,傅麟简直怒从中来,恨不得直接上去用自己的骨鞭将勾引自家弟弟的野男人打得鲜血淋漓。
他狠狠道:“一个奴隶罢了,现在阿樰竟然会为了一个奴隶说话,从前可是从来没有的!”
“那个奴隶……是该好好注意。”
对于傅樰遗找男宠的事情,傅麒也觉得奇怪。寻常修仙世家里,公子哥十五六岁房里便会有人伺候,以教导男女情事;不过傅麒对此不甚有兴趣,傅麟屋里倒是有两个女子,但也仅限于暖床泄欲。
至于家中最小的傅樰遗,之前拒绝过一次屋里纳人的想法,傅家也随他去了,却不想此刻来了一个奴隶男宠……
傅麒摸了摸下巴,原来自家小弟喜欢男子……
他道:“既然阿樰喜欢男子,便挑几个调教好的送过去,毕竟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上傅家小公子的床榻。”
“大哥!”傅麟提高了声音,“你就是这样想的?”
傅麒抬眼,“怎么?阿樰已经到了年纪,是该尝试了。”
“可、可阿樰他……”傅麟僵持片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悦,只是在听到大哥说要主动给傅樰遗屋里送人的时候,他差点儿直接冲出去阻止。
傅麒倒是不晓得傅麟想了什么,只当二弟心里思虑太多,便规劝道:“莫要想太多,你当年屋里也早早有人了,换成阿樰怎么就不行了?既然有功夫担心,不若帮阿樰好好选几个人送过去,这样你我都放心。”
“是。”
傅麟应声,只是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傅樰遗一路沉默,直到自己的院里才骤然开口,“刚才是故意的?”
跟在小少爷身后的臧祸一愣,只是低头回应,“是奴手脚不灵活……”
“住嘴!”还不待男人说完,傅樰遗转身,一双如夜空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奴隶,他沉声道:“抬头。”
臧祸只得依照主人的命令。
明明是普通的长相,可偏偏配上臧祸的那一双眼眸,便叫人觉得不简单。
傅樰遗道:“想好了再说,我不喜被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臧祸终是开口:“奴看主子刚才不大舒服,这才失手摔碎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