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遥看着穆川:“拿我试,试不好就算你为民除害了,如何?”
“你要找死,我不拦着!”彭敏怒气冲冲地撂下一句话,摇着轮椅走开了。
穆川看着燕之遥:“去我房里好不好?”
燕之遥点了头,两人进了燕之遥的房间,燕之遥环视一圈,坐床上肯定不合适,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样可以吗?”
穆川点点头,在他面前坐下,低声yin诵着咒语,将疗愈法术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外面传来敲门声,不过不是敲他们的门,而后听得彭敏的声音响起:“谁?”
“彭师兄,是我。”陈从周应道。
穆川凝神静气,低声yin诵着疗愈咒语。他的声音沉静,光着听着便能让人心安,他yin诵了一遍又一遍,燕之遥感到一股温暖舒适的力量一次次拂遍全身,他低声说道:“一次就够了,看看效果就好,你不要损耗太多。”
“把手伸出来。”
燕之遥慢慢伸出手,穆川只看了一眼,便闭上眼睛,轻轻托住他的手,疗愈之力温柔地环绕着他的手,试图治疗他的伤痛。
“脚也发黑了吧?一会儿把鞋袜也脱掉。”不一会儿,穆川又开了口。
燕之遥一挑眉:“这就不必了吧,我这个……”
“脱掉吧,你脚上有伤,走路一定难受吧?”
隔壁传来彭敏的声音:“你们一个个的都护着那个邪修,别的不说,他但凡心中没愧,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回门派解释清楚?”
陈从周劝道:“师兄啊,你不明白,我们都是睡一个被窝的,我不帮他还能帮谁?”
“你们?你们睡一个……”彭敏瞪大了眼睛。
陈从周摆摆手:“师兄你命好,一入门就被陈师伯挑走了,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在师父门下讨生活弟子的苦。弟子入门第一年,都一起睡一间大屋,一个大炕,穆川他们来得晚,睡最外面。那门老是关不严,呼呼的风往里灌,之遥身体弱,刚入门那年冬天冻得连着病了好几次。师父说他娇气,又不许换地方,又不给加被子,穆川就每日跟他睡一个被窝,两床被子两人一起盖。我们看这个办法好,索性大家都挤在一处,才总算熬过去。我记得有一次我睡迷糊了也挤进他们的被窝,之遥那家伙小气得不行,还把我一脚踹开了。”
修道之人,耳聪目明都是最基本的,穆川依旧闭着眼睛,专心yin诵着咒语,声音平稳,只是嘴角有些抑制不住地上扬,显然是想到了当时的情景。燕之遥本来冷着脸只当作没听到,看到他这副样子,不轻不重地怼了他胸口一拳。穆川睁开眼睛,对着他笑了。
燕之遥没再说什么,缓缓脱了鞋袜,他的双足同样开始溃烂,穆川见了,双眉紧蹙,把他的双脚放在自己膝头,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尚算完好的脚腕上,复又闭上眼,yin诵着疗愈口诀。
陈从周的声音又响起来:“彭师兄,我知道陈师伯病成这个样子,你心里难受,其实我们大家都难受。我知道我们法术不Jing,又不是医修,帮不上什么忙,还给你们添了麻烦。但凡我们能想到的,你就让我们试试吧。”
彭敏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莫要说这种话,值此非常时刻,你们能来,彭某感激不尽,如今酆都大劫,若有不测,也是我连累了你们,哪有你们给我添麻烦一说?只是那邪修,你们不知道利害,自古……”
两个人的声音低下去。
这次疗愈足足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在燕之遥反复说着“可以了真的可以了”的声音中结束,穆川蹲了下来,也不顾燕之遥反对,帮他穿鞋穿袜。
“干嘛呀你,我自己能穿。”燕之遥大为窘迫,推了推他,没有推动。
鞋袜已经穿好,穆川却仍没有起身,良久,方开口,声音低低的:“之遥,你说……”说到一半,又没了下文。
燕之遥想到那个在山崖边痛哭失声的场景,心里一紧,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一定能出去。”
穆川抬起头。
“我们一定能出去。”燕之遥对他笑。
穆川点了点头。
☆、亏心
翌日一早,燕之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虽然没有见好,却并没有进一步发展。
他出了门,兰娇正倚在门外,过来就要捉他的手看,燕之遥厌恶别人的碰触,伸手就去摸白银链。
兰娇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燕之遥的病情没有恶化,不仅陈从周等人,连病床上的陈圣都有些喜色,传音来说:“如此甚好,虽然此病解法暂不可知,但能缓解百姓疾苦,也是大功一件,我们可以摆下疗愈大阵,为城中百姓治疗。之遥,你们有此发现,真是立了大功!”
彭敏撇撇嘴:“是穆川疗愈术法的功劳,他什么都没干,师父夸这个邪修做什么?”
陈圣温和地说道:“敏儿,不可如此武断,之遥愿在此时赶来,已是大善。”
彭敏很不服气:“可他是邪修!师父你若不是之前被三十三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