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男孩仍是将信将疑。
“当然。”胡梦远露出微笑,拿出自己的纸月,“这个送给你,喜欢吗?”
男孩看了一眼,说道:“你这个月亮不好玩,没有仙人哥哥的好。”
胡梦远也不气,只柔声问道:“仙人哥哥是谁?”
“仙人哥哥就是仙人哥哥。”
见他们没有恶意,男孩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告诉他们,他原本在不远的蓉城上学,听闻家中噩耗,急急忙忙偷跑了回来,还未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就也染了病,不仅亲人都已先后身亡,连左邻右舍也视他一家为罪魁祸首,封了他家的门,险些把他活活渴死饿死在家里面。
“仙人哥哥来了以后,他们虽然还是不让我出门,可是会天天给我送水送吃的。”男孩说着,看了看胡梦远,又看了看穆川。
穆川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沉声说道:“我们正在找病因,你身上也有伤口吗?能让我看看吗?”
男孩点点头,除下了上衣。
与其他人不同,少年最严重的地方不是手脚,而是肩头,已经烂到见骨了。
“这是……”
“我之前陪爹上山采药,被熊咬的,本来都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的当天就开始流水,然后就这样了。”男孩有些不安地看着穆川,“我也会死吗?”
穆川没有回答,他低声yin诵着并不熟练的疗愈咒语,手心发出温暖的火灵之光。
胡梦远急忙拦住他:“别,彭师兄说疗愈术不管用,反而……师父他就是反复在自己身上试验不同的疗愈手法,发病才特别快的……”她话音中已带了哽咽。
穆川立即停了手。
三人翻找许久,也并没发现任何蛇的残部。
这条线索断了,三人又分头去到卖药人、邻人和大夫家里,也是一无所获。
第二日,穆川刚一出门,就见陈从周对着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苦笑着说道:“我也中招了。”他的指头黑了一个尖:“别说,这病还真有点奇怪,从指尖发黑开始,到全身腐烂而死,每个人的时间都不一样,也有人跟病人同吃同睡,但完全没事,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会跟功力有关么?修士的恢复力要比普通人好?”胡梦远走出房门,她今日带了一双白缎手套,问了一句,又自顾自地摇摇头,“师父功力高深,发病速度却比彭师兄快,应该不是的。”
“师姐,你怎么带手套了?你也发病了?”陈从周关切地问。
胡梦远摇摇头:“我不要紧的。咱们今天做什么?”
穆川站起身:“干坐着也没用,咱们去猎户有可能打猎的地方看看?”
☆、同行
猎户家住酆都城南,通常会去更南边,可能会去的范围很大,除了广袤的树林,也会去附近两处被称为天坑和地缝的地方。三人约定分头查看,各带了示警烟花彼此照应,陈从周善于钻地,便自告奋勇负责地缝,胡梦远负责查探森林,穆川则去路途最为遥远的天坑。
天坑口四面绝壁,如斧劈刀削,常人需要一点点攀爬而下,穆川御刀而下,到达了坑底。外面万里晴空,坑内却永远飘着纷纷扬扬的雨丝。这里的树木和藤蔓遮天蔽日,颇具灵气,倒有些像侧峰后山的夜晚。
穆川无暇多想,而是马不停蹄地访遍坑内洞xue,查探暗河,然而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胡梦远查探森林和河流,只见黑褐一片,半点生机也无,陈从周一路到了地缝最深处,再里面便是暗河,他捞了半天,只捞到些已经腐烂的动植物。
第三天,他们依旧分头行动,陈从周去了义庄,胡梦远去其他病患家,穆川则负责去查看未患病的人,可那也不过是些惊恐不安的普通百姓,大多住在远离猎户家的城的另一头,死死关上门不让他进入,他无奈,只能离开。
夕阳西下,透过客栈的天窗,把屋内映成了金红色,穆川坐在离大门最近的桌子上,低着头。陈从周和胡梦远还未回来,彭敏正在楼上照顾陈圣,屋内一片安静。
穆川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他从不以脆弱示人,然而此时,前路茫茫,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你这个邪修,不要跟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远处响起女人的叫喊声,打破了城中的死寂。
穆川听到“邪修”两个字,心莫名地开始狂跳,他飞速地循声而去,一个白衣女子被黑衣男子拉扯着,不知道在争执些什么。那男人背对着他,身材削瘦,头发半披半束,察觉到穆川的靠近,突然放开女人,白银链浮空,就要御法器逃走。
穆川知道他是谁。
“之遥!”穆川喊了一声。
那人只停顿了一瞬,随即头也不回地上了白银链。穆川也御刀而起,紧追不放,一年未见,他已不是当时那个在剑上摇摇晃晃的初阶修士了。
可是燕之遥太快了,快得像是疯了一样。
穆川努力追赶着,恰好此时,陈从周从另一个方向而来,穆川高喊一声:“从周,是之遥,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