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圣疑惑地问:“疼得这么厉害,用了什么药和术法?”
胡梦远低声答道:“徒儿给他用了疗愈术法,可只会让他更疼,身上不见伤口和血迹,徒儿不知道该怎么用药,徒儿……徒儿学艺不Jing,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陈圣与墨辛对视一眼,已觉出了不对,轻声对燕之遥说:“孩子,你除下上衣,让我看看可好?”
燕之遥点点头,手哆嗦着去解衣服,穆川拉着他说了声别动,帮他小心地把上衣除下。燕之遥天生一副匀称纤长的好骨架,肌理细腻,穆川扶着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胡梦远则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陈圣一边查看,一边温言说道:“梦远,你是医者,将来独当一面之时,若是师兄弟们受了伤,你也要不好意思么?”
“师父说的是。”胡梦远脸更红了,也抬起头来一起查看。
墨辛也在旁看着:“连伤口都看不到,怎么会疼得这么厉害?你可有什么旧疾?”
穆川说道:“他并没什么疼痛的毛病,这疼是刚才比试时开始有,师姐用了疗愈术法后,疼得更厉害的。”
墨辛回忆着白天的事:“就是当时和肖允棠比试的那场?”
“是。”
“火灵伤人都是灼伤,你这身上不见伤口,怎么会这么疼?”
“我看见,肖允棠的火中,好像带了金光。”燕之遥突然说道。
陈圣思索良久,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墨辛,“师兄,恐怕这孩子的伤要靠你看看了。”
“我?”墨辛一时不解,看着陈圣,陈圣对他比了个抓物的手势,墨辛将信将疑地依样做了个拿的动作,就见无数细碎的金光从穆川身上飞到了墨辛掌中,墨辛一见,顿时变了脸色,“金灵牛毛针?”
陈圣轻轻叹口气:“那孩子是金火双灵,先用金灵法术的细针伤人,再用火灵取胜,细针伤人无形,故而无人发觉。”
一旁的陈从周纳闷地看着自己:“我当时也是特别疼,然后火就来了,不过过后就好了,特别奇怪。”
陈圣又探了探他的情况:“你体内已没有金灵残留,该是赛后他便把你所中的金针收走了。至于这孩子,恐怕是没来得及吧。”
“同门比试,居然隐瞒灵力,还用这么Yin毒的手段!肖允棠人呢?”墨辛怒气冲冲地自去处理肖允棠,陈圣看向燕之遥:“你既看到了金光,为何当时不说?”
燕之遥沉声答道:“人若信我,不必我说。”
陈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你不说,让人信你什么呢?”
燕之遥有些发愣。
陈圣轻轻叹了口气,带着胡梦远离去了。
☆、邪修
燕之遥并不曾见过那个即将到来的火灵邪修。只听说,他有一双特别的眼睛。
纯粹的黑色,不见眼白,不见瞳仁,日光之下也不见一点亮,不像人,倒像蛇。
每一个邪修,待到最后邪气侵体后,都会有一双那样的眼睛。
所谓邪气,其实就是天地间的怨愤浑浊之气,邪修从浊气中得到力量,修行比寻常修士还要快些,可自身也会被邪气影响,据说到了邪气侵体那一步,无论白昼黑夜,无论身处何方,耳边都能听到哭喊哀嚎。
他有时会在睡梦中听到哭声,猛地坐起身,看着身边熟睡的穆川,发一会儿愣,然后顺手丢给他一份梦魇。
不久穆川也会惊醒,茫然四顾时,燕之遥早已重新躺好,做出迷迷糊糊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穆川会低低答应一声,带着歉意:“吵到你了?”
“没事。”燕之遥会回答,“什么梦?给我讲讲,我听人说,噩梦说出来就不会成真了。”
穆川也会对他微笑,那个笑容总是温柔的:“白天再说吧,你快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呢。”说完,还会顺手帮他掩好被子。
然后燕之遥便会闭上眼睛,慢慢睡过去。
一个月后,当那个传说中的火灵邪修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青山派大殿之上时,面对的是七星阵中的除戴胤外六人悉数到场。
那邪修看面容不过二十岁上下,青衫长剑,俊朗不凡,正是画中少年英雄的模样。
只那双纯黑的眸子,光是看,便让人脊背发凉。
双方僵持着,谁都没有先动手。
还是那邪修先开了口,笑意漾满梨涡:“一别数年,众位师弟师妹在青山一向可好?”
大殿中一阵躁动,连燕之遥也大感意外,这邪修,居然不只是青山弟子,还是薛天河的师兄?
薛天河已过百岁,虽有灵力护持,比常人老得慢些,却也是中年模样,他面容严肃,声如洪钟:“薛某不才,虚度光Yin罢了。一别数年,师兄在鬼蜮可好?”
众弟子一阵哗然,邪修死后入鬼蜮,永世不得轮回,怎么还有人能从鬼蜮回到人间?
那鬼蜮的其他恶鬼冤魂,岂不是也能回到人间了?
那邪修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