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烦意乱时,他点开了论坛的图片区,那里专门有一个版块,贴的全是希斯的图片,比赛中的,球场下的,在帕维尔眼中全是那么好看。一大堆球迷在图片下留言,“他真帅”,“他真可爱”,“我爱他”。。。所有的句子都是火辣辣的。帕维尔一张张看着,不由自主地跟着下面的留言念出了声:“我爱他。”
这句话刚说完,他就被自己吓住了,飞快地关掉电脑爬到了床上。“不,我不爱他。”他在黑暗中默念了十几遍。
第二天上午终于有了官方的新闻,希斯脚踝骨折,需要休战两个月,也就是说,这个赛季对他来说已经结束了。帕维尔看着新闻觉得一阵难过,随后才想起他根本没有希斯的电话号码,也不记得他家的地址,而球队也根本不可能对外公布希斯在哪里养病。上次他给希斯的小卡片上倒是有他的电话号码,可希斯现在忙着治伤,肯定没功夫想起自己。那么多球迷在为他担心,自己混在他们中间,是多么微不足道。
帕维尔从琴盒里拿出擦琴的天鹅绒布,小心地把放在柜子上的那组水晶摆件擦拭了一遍,微微地叹了口气,也许是他高估了自己和希斯的亲密程度,其实他们还算不上好朋友。
三天后,帕维尔的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音乐家,带上你的琴来看看我好吗?医院里真的很无聊。”下面附着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
帕维尔只觉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迅速地穿好衣服,提起琴盒就跑出了门。
帕维尔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里面正巧有人走出来,看上去也是在电视里出现过的面孔。“你是谁?走错房间了吧?”
“没走错,我是来看希斯先生。。。”
“天啦,现在的粉丝太神通广大了。。。不过我不会放你进去的。” 那人看着帕维尔的眼神很戒备。
“我不是他的粉丝,是他叫我来的,不信我给你看他的短信。”帕维尔急着就要往外掏手机。
这时希斯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是帕维尔吗?”
“是我。”帕维尔扬声答道。
“让他进来吧,阿方索,他是我朋友。”
对了,阿方索,皇马的前锋,前几天看比赛时赫尔南德斯刚给他讲过,一转身又忘了。阿方索朝帕维尔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那些狂热粉丝。最近我们要忙着准备比赛,可能没多少时间来看希斯,你要是有空就多来几次吧,这家伙很怕无聊。”说完就离开了。
帕维尔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单人套间,虽然是病房,看上去却比他的宿舍要好很多。希斯正坐在病床上,穿着灰白条纹的病号服,头发可能刚刚洗过,柔顺地贴在脸颊两侧。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让他的半边侧脸仿佛笼罩在光晕里。他正目光柔和地看着帕维尔,让帕维尔没来由地心漏跳了两拍。愣了几秒钟,他才注意到希斯的左脚,裹在厚厚的石膏里,就像穿了一双滑稽的大靴子。帕维尔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问:“疼得不厉害吧?”
“不疼,已经接好骨头了,剩下的就是静养。”希斯摇摇头,“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们踢球的都是从小摸爬滚打长大的,早就不怕疼了。就是接下来的比赛都参加不了了,真该死!”
“都是对方那个后卫该死,我们一直在网上声讨他。”帕维尔说完这句又觉得后悔,脸红了起来。
“他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天太倒霉了,怎么刚好就踢中了部位。我出道以来还没受过这么大的伤呢。”希斯倒没注意他的表情。
帕维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别傻站着了,快把琴盒放下来,陪我聊聊天。”希斯说着拍拍病床上的空地,帕维尔犹豫了一下,便过去坐在了他身旁。
“那天你去看比赛了吗?”
“看了,你们踢得很好。我还是第一次到现场看足球,气氛真的好热烈。”
“是吗?那你看完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还以为你压根没收到球票呢。”
“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啊。”
“啊,我忘记这个了。”希斯说着一拍自己的脑门,“昨天我还想呢,音乐家是不是太忙了,连问候一下我伤势的时间都没有。”
“怎么可能?我今天一收到你的短信就过来了。”
“呵呵,是我搞错了。”希斯温和地笑笑,突然伸手从帕维尔的头发上摘下一片花瓣,摊在手心送到他眼前,“外面这条街上全是花,肯定是来的路上飘到你头上的。”
这一刻的气氛实在太柔软太美好了,希斯的手似乎随时会触碰到他的脸,帕维尔觉得自己就像一块热煎锅里的芝士,随时有融化的危险。他警觉地站了起来,转身走到琴盒边,“想听什么?点播吧。”
希斯收回手,舒服地倚在靠垫上,“我记不住那些什么大调小调多少多少号,就挑你喜欢的拉来听吧,我觉得都好听。”
帕维尔坐下,低头调起弦来。他喜欢希斯这个说法,就好像。。。就好像他分不清赫尔南德斯说的前腰后腰,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