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卷留存下它一切往日的时光
就连那最年轻的,尚纤细的美
也有白袍的刺客引领人的目光
倾角总会恢复,王者不必仓皇[5]
【End】
作者有话要说:
“人类的美和悲欢,本来就是共通的。”
1.题目《七百年的摇篮曲》来源:巴黎圣母院始建于1163年,至1345年建成。取建筑时间中值1254年,到2019年4月15日发生严重火灾,刚好765年。故命名为七百年。摇篮曲引申自音乐剧《巴黎圣母院》唱词:“Il est veemps des cathédrales(大教堂撑起这信仰的时代)”
2.引用自外网关于巴黎圣母院的消息
3.此处王磊说的话引用自真人真事,一位法国史老师在上课中痛哭,随后对‘天道好轮回’说法的评论。有改动。
4.据@游研社 4月16日微博消息
5.引用自陈星老师的现代诗:为巴黎圣母院失火而作
第13章 磊启《北国》
电影《流浪地球》王磊X刘启
极其隐晦的校园AU意识流
===============
北方的雨从来与南方不同。
一道闪电击开灰蒙蒙的云层,五秒钟之后,从远处轰然涌来层层叠叠的雷声。王磊握着手机短暂地心算,一千七百米,这是打雷的地方与他所在之处的距离。
他还穿着白大褂,站在楼梯间里一级稍不注意就会掉下去的台阶顶上。窗户向内打开,露出校园里去年栽下、今年春才长起来的一层深绿浅绿。红墙白顶的建筑顺山势起伏连绵到校园公路的尽头,在建筑所不能遮挡的视野之外,有灰紫色的群山隐没在云层中。
他就这样站在这里看雨,甚至还把手伸出去试着接住一两滴。然而S市夏季的雨和H市究竟有太大的不同,它来得急,停得也快,不是他梦里西子湖畔氤氲的芬芳和水雾。全国气温最低的地方,就连夏季的雨也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的冷。它们争先恐后地扑向王磊的身上,可是替代不了他心里怀念的诗与歌。
他的答辩时间定在九天以后,本专业的第一个。不知道一个以W为开头的姓怎么可能排到第一位,或许是抽签的人有一双好手,或许是像一直以来,最与众不同的总是被孤立的那个。
王者总是孤独,在高处者总是孤独,他总是听见大部分人这样说。孤独作为一个标签被他们争先恐后贴在自己身上,作为对空虚的掩饰、作为保护色而存在着。于是具有相同颜色的人抱团取暖,他们五彩斑斓,姹紫嫣红。
但他是格格不入的,人群之中他是苍白的透明,像一道模糊的雾。倒不是感受不到情绪与痛苦,可他天生无暇顾及这个。他不觉得这个标签是无病呻yin或者自作多情,但也不觉得贴个标签人就变得多么独特。开学的第一天人们问他,他说了,于是他们带着奇异的微笑退去,再然后他成为了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王尔德说:“我们都在Yin沟,可仍有人仰望星空。”这话他高中写作文时常用,后来读了硕士才发现人要是真能做到这样有多难得。站在平地仰望星空和在Yin沟里敢于抬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而他待在Yin沟里三年之久。
我们都以为往上看太简单了,可是——可是——他痛苦地想,雨还下着,可当一个人跪在淤泥里,被泥泞糊住口鼻,拥有敢于抬头、敢于仰望星空的品质不啻于挑战权威和阶级。所有人都听着无脑情歌,只有他打开巴赫,于是只有他是不正常的,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正常人。
楼梯间的窗户正对实验楼,公路外大面积铺陈着不怕冷的高羊茅草坪。冬天十一月的时候它总是碧绿的,和零下两三度的气温结合在一起显示出一种迷幻的奇异感,可它现在只是铺开薄薄一层浅绿,有两个男生披着实验用的白大衣追逐着从实验楼向西南方的男生宿舍飞奔。他忍不住摇了摇头,隔着五层楼,他看见那两个男生的白大衣已经shi了。
他们年轻而有活力,手里还拎着做有机实验才会用到的实验箱。风把冲在前面的男生的白大衣吹气,露出他的寸头和青春飞扬的脸。王磊听到他大叫了一声“靠”,从水坑里捡出他shi透了的白大衣,又冲向后面男生的大衣下面。
“李一一你借我挡挡!”
“……刘户口,我衣服也shi了!”
他忽然想起那个男生的名字是刘启,研二的时候他给当时读大一的他带过实验课。那时候他活得就像一团光或者一团火,像他擅长解决问题一样地擅长犯错。王磊还记得他在某一次典礼上说:“我要么赢,要么学到什么。但我从未输过。”
他记得那是曼德拉的名言。
少年的身影渐渐离开他的视线。王磊把卷起的袖口放下,准备离开。
实验室依然充满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如同他已经越过了的三年。
但是。
还有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