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本就还在滴血,这样的动作让紫栖渊的手中积了一小滩鲜血,紫栖渊看着自己的手,唇角控制不住的向下撇,微微抽动。
他从未见战以择受过这么重的伤。
左臂和左手已经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他手扶着的地方,衣服也已经完全的濡shi,半张脸都好像浸在血里。
他先是拿帕子擦了擦战以择脸上的血,接着拿出草药,小心翼翼的为战以择包扎着伤口。
眼看着侧腰和左臂已经被处理,战以择止住了紫栖渊还要继续包扎的行为,“剩下的,服过药就差不多了。”
说罢他看向紫栖渊,问道:“黄格死了?”
“嗯”
“你伤的很重,吃药吧。”战以择叹道,眼看着紫栖渊沉默,他忽地道:“是不是没丹药了?”
“嗯”
“没事,朕有。”战以择说罢拿出了两粒药,一粒治伤,一粒恢复灵力。眼看着紫栖渊不接,他沉声道:“朕自有安排,快吃了。”
“……是”紫栖渊这才接过丹药吞下。
“真以为吃药有用?”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封帛终于看不下去的出声道。
战以择看着他,神色淡淡,“破神不致命,但罪金致命。”
封帛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你既然能够研制出虎族的破神,也必定是有解药的,我们交换解药如何?”听到战以择的话,封帛冷哼一声,“罪金之毒只要有罪金神木就可以解。”他看了一眼战以择脚下断成两截的罪金杖,道:“等你死了,我自然可以解毒。”
“那要看你能不能撑到我死了。”战以择冷声道。
“青天伞虽然没有消耗,但也是要用灵力才能沟通,而你身上的破神之毒会吞噬灵力,待你灵力空空,就不得不从伞下出来了,那时就是你的死期。”封帛的神色Yin狠至极,半点也不松口。
所以这是要比谁撑得久?可是就算是他熬死了封帛,破神之毒也解不成了,更何况外面的龙族还有那么多,战以择垂下眼皮,敛去了眸中神色。
“尊上,破神的毒在经脉里吧,这样的话属下愿意为您过毒。”紫栖渊突然道。
“哈哈哈哈哈,好忠心啊,那你倒是试试啊。”封帛突然笑道,脸上有着明显的恶意。
“破神无解,是因为它是作用于经脉的巫蛊之毒,除了破神刺本源,也就只有巫族能抑制一二,你明白巫蛊之毒的意义吧?”战以择看着紫栖渊道。
“嗯,巫蛊之毒含有诅咒,所以过毒必死。”紫栖渊垂了眼睛,“尊上,我愿意,这样是最好的。”
修行者修炼的灵力储存在丹田中,经由经脉流转全身,所以如果是经脉中的毒素,即使不能派出,也是可以牵引到其他经脉上的,但必须要承担者主动调转自己的灵力和经脉,去把毒吸到身体里才可以。
这种把一个人经脉里的毒素传到另一人经脉中的法门,被称为“过毒”。
但巫蛊之毒不可过,诅咒之力Yin邪,其危害会成倍增长,绝不只是换一个人承受那么简单。
但是他们两个都知道,这是对狐族比较好的选择,如果紫栖渊侥幸不死,战以择有筹码在手,也许能救他一命。若是他死了,战以择也保住了灵力,有继续前往的希望,哪怕这希望渺茫。
所以紫栖渊认为,战以择不会拒绝的。
战以择确实没有拒绝,他道:“好。”
眼看着紫栖渊盘膝坐下,战以择把罪金杖放到了脚边,也是盘膝坐下,他们各自在手掌间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然后掌心对掌心。
紫栖渊运起经脉中的灵力,一点点的牵引着战以择的灵力,把破神过到自己的身体里。
……
不久前,锋弦城。
距离护城大阵开启已有一个月,而这个早就被敌族研究了几百年的阵法,在五万虎族的围攻下,终于还是被破了去。
在它被破去的时候,战以择没能回来,这也意味着这座城池没能等来希望。
“鬼君,有一万八千三百二十虎族死在了阵中。”水潇直直的站在那里,沉声道。
阵法破去,喧嚣的声音渐渐传来,血腥味也愈发浓厚,有风刮过,带起沙土和残破的碎屑,鬼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眼中浮现出一抹哀伤,很淡,很轻,似乎是只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阵法被破,狐祖未归,锋弦城注定失守,他再也见不到尊上了。
五千力竭将士不敌三万虎族,他身受重伤亦不敌西晓,青丘危急之刻,唯以身做挡,狐族没有逃兵,将士只战死沙场。
他心中已有决断,那抹哀伤便一点点隐去,只剩下冰棱般尖锐Yin寒的杀意。
鬼年招过水潇,吩咐着接下来的行动。
三天转瞬即逝,西晓也终于走到了锋弦城的城门之下,他身后是数以万计的虎族士兵。
“鬼年,还不出来吗?”阵法破去后他已经杀了几千狐族了,却一直不见鬼年,他心下已不觉得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