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五十多年的寿命了,白情他从小看到大,是个好孩子,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皆属上乘,凤凰族交给他,也算没什么遗憾。
白情怔怔的看着南九天,道:“是,尊主。”
眼看着父亲和族人被侍卫架住,白情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尊主!”
南九天微微皱眉,看向了这个才十三岁的稚嫩少年。
“尊主,父亲不是一个贪图名利的人,他只是不能接受白烨尊上的死和凤凰族的没落。那么您可不可以告诉白家真相呢?我相信您对白烨尊上的忠诚,可是您为什么从不解释呢?尊主,我想要一个答案!”
白情的眼睛明亮而纯粹,还带了点急切和哀伤。
南九天看着他,那双黑色的凤眸深不见底,却莫名让人觉得沉痛,“因为白烨尊上确实是我杀的。”
一片哗然,战以择挑了挑眉,看着一脸急切的南炎笑了笑,他已经猜出了很多东西,所以格外安静的等待着南九天的下文。
“是白烨尊上的命令,如果不那样做,凤凰族会毁灭。”说完最后一个灭字后,南九天死死的抿住了唇,无法再开口说出一个字。
那是他无法言说,无法回忆,无法面对的过往,每多谈到一个字,都好像被一把刀直直的捅到心脏里一般,疼到喘不过气,他的心中,只要记得守好凤凰族就好了,守好凤凰族。
南九天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却依旧维持着平静的模样,凤凰族是一个重视礼仪的种族,一族之主更是整个种族的支撑,所以他不能失态,甚至必须背负的住。
背负的住更多的压力和更沉重的真相。
白情看着南九天,腰深深的弯了下去,“尊主,抱歉……”
南九天不语,又或者说他此刻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嘴唇甚至早已被自己咬的血rou模糊。
白千风颓然的放松了身子,他还是不懂,但是他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尊主,抱歉。”他开口道,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却又带了点释然。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无法用言语能说明白的,但是有一些感觉却不会骗人,那种从南九天身上散发出的,快将现场每一个人都淹没的悲伤和隐忍,准确的传达到了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
南九天似是想露出一个笑,却只是不自然的抽动了下嘴角,他放弃的重新抿起唇,冲着侍卫摆了摆手。
侍卫押着一部分白家人退下,南九天这才看向战以择,他的眼神难得的带了点温度,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战以择从善如流的笑了笑,随他走到了凤凰族的青桐殿。
南九天指了指内殿,用眼神向战以择示意,战以择理解一笑,道:“你先去收拾一下吧,朕在这边等你。”
南九天的眼中闪过一抹谢意,他嘴里全是血,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口说话,若是这样和狐祖交流就太失态了,幸好战以择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狐祖两次搭救,在此谢过。”南九天出来便对着战以择道。
“那不知可否像你借一样东西。”战以择弯了弯眼睛,有些亲切的道。
南九天被他的语言感染,也是放松了一点,“客气了,你要什么?”他的声音还是带了点惯有的冷凝,却并不显得冷漠。
“朕想要一把刀,一把名为‘判断’的刀。”战以择道。
南九天脸色剧变,他看着战以择,似是明白了什么,他不想答应,可是也无法开口拒绝。
御阎的话和今天看到的一切已经让战以择明白了所谓的“中策”,用一族之主的死亡做守护,保留住最后的乐土,用族人对族主的伤害来做仪式,以此对抗天道种族的命数。
而这场仪式,需要那把名为“判断”的刀,判断,好一个判断。
所以他能够理解南九天的沉默,因为这样的决定太沉重,沉重到他已经无法再承担一次。
“朕转世轮回的事情你知道吧。”战以择突然问道。
南九天听他转移话题先是一愣,接着莫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说过这件事。
“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战以择笑了笑,他觉得南九天能够理解一些东西,所以很多话自然而然的就说出口了。
“能够转世到一千年后的代价就是这一世过后,会魂飞魄散,不入轮回。”战以择的笑容很温暖,就好像在说“今天晚上我想早点睡”一样轻松。
南九天的瞳孔却猛地收缩,带着无法接受的震惊。
战以择看了一眼身侧的紫栖渊,叹道:“而且不止朕一个人。”
“这是很多人,付出了很大很大的代价换来的机会,只为了狐族的一线生机。”战以择的语气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生命总会走到尽头,朕并不贪图活着的日子,可是朕想给狐族留下希望,想让狐族存在下去,至少朕要知道,朕这两辈子的努力是有意义的,所以没有什么比这一线生机更重要。”
战以择自认不是一个善于奉献的人,可是狐族不一样,如果生命中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