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就那么浑身是伤的立于这风雪中,微微仰头看着飘落的雪,任雪花落进他微微睁着的眼眸中,带来阵阵突兀的凉意。
渐渐的,他意识开始模糊,正要在昏过去之前设一道阵法,当然这次没忘记隔绝契约之力,想将自己保护起来,却感觉到一道熟悉的气息在往自己这边赶,那气息中有担忧,还有深深的震惊。
战以择嘴角微勾,呵呵,感受到了吗?他没有设置阵法,只是收起罪金杖上的白金花纹,随即就任由自己倒了下去。
战酒早上醒来后,就出发寻找拿走夙湮的族人,可那气息若有若无,再加上他本就不擅长追寻,也就一直没找到,就在他一处一处慢慢寻找时,他突然感受到了那个戴面具青年的气息,而与此同时青丘玉穹山巅上空狐族气运也剧烈波动,他有一瞬间的犹豫,不过,他目前却没资格闯到玉穹山巅狐尊殿去探查情况。
更何况,那青年的气息似乎和引起狐族气运波动的气息一样?而且那气息中,更有一种让他惊心的亲近之感,让他觉得绝对不能让其出事,即使是放下玉穹山巅的事情也不能让他出事,他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所以他快速向气息所在方向赶去。
当他赶到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有些发愣,他看见一个浑身染血的青年倒在两座坟墓前,坟墓上分别写着“战柯”、“战天”两个名字,看笔记就知道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可战酒有些不解,姓战的族人,怎么会流落在外?而且“战天”?那个跟着他的小少年,是不是叫“天儿”?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管了,先把人救起来再说。
可当他翻过战以择的身体,看到他的脸时,差点喊出来。此时战以择的面具已经碎裂,露出了那张一模一样,和狐祖一模一样的脸。
战以择已经接近二十岁了,那张脸除了些饱经风霜的沧桑和前世已没有任何差别。
战酒一直以来极为敬佩千年前的狐祖,其留下的影像,画像看过无数,又怎么会不记得狐祖的容颜?
战酒把视线移到了他手中的青金木杖上,如果,如果这把手杖有白金的花纹,那、那该多像狐祖的罪金杖啊……听说,罪金杖的白金花纹是能够隐藏的,可以变得像一把普通的青金手杖……
他的心剧烈颤动起来,为内心的猜测,狐祖说过,一千年后,或可回归。
战酒从来不好骗,不是没想过是通过某些方法改换的容貌来欺骗,但那种灵魂上的亲近却让一向理智的他不愿怀疑。
战以择醒来时,发现自己处在一间简单却Jing致舒适的屋内,屋内家具多是珍贵的梧木所制,非常雅致。
感觉到他的动静,一直在他旁边看书的战酒放下书,朝他望去。
战以择的桃花眼半睁着,感觉身体好了些,但依旧非常疲惫,他透支的灵魂之力根本就不是一时能恢复的,他轻轻开口道:“水。”声音沙哑,语气却自然至极。
而战酒也仿佛是着魔了一般,立刻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轻轻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垫子上,竟不自觉地伺候着他把水喝下。
就着战酒手中的杯子,战以择把水喝下,感觉到喉咙稍好了一些,却还是干渴,所以他淡淡道:“再来一杯。”
战酒:“……”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使唤自己使唤的如此自然,而更可怕的是自己做的这一切也仿佛是排练过无数遍,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战以择饮下了第二杯水,才觉得舒适了许多,也感到了此时情景的熟悉感,不由地想起了前世自己临终前卧病在床的情景,他们也是这般细心……想到这儿,他突然顿住,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凉意,细心吗?栖渊,很好啊……
战酒看出战以择眼中的冷意,竟有些不知所措。只听得战以择轻声道:“我的罪……手杖呢?”
最……还是罪?罪什么?战酒心下不断的思考,嘴上却答道:“在柜子里,我为你取来。”说罢便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了隐藏了白金花纹的罪金杖,递给了战以择。
战以择接过罪金,看到罪金杖表面青金色光芒流转,知道它已恢复了大半,满意的点点头,利用灵魂印记将其收入身体。他看了一眼战酒,平淡道:“给我准备一张白玉面具。”知道此人是战酒仙,又绝对忠于狐族,他便没刻意改变前世与他说话的习惯语气。
战酒因为他吩咐的语气有些不爽,不过随即沉默了一下,道:“……无论如何要告诉我你是谁吧?”
战以择的嘴角微勾,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道:“狐族,至于身份,现在还没到说的时候。”说完,外放狐族气息。
本源气息可以隐匿,却无法作假,尤其是在同族之间更有独特的感应,所以战酒一点也没有怀疑他狐族的身份。
不过,狐族就一定无害吗?不是有一个狐族叛逆莫千临吗,尤其是他还不肯说出身份,神神秘秘的。
“确定心属狐族?不伤害狐族?”虽然因为内心莫名的亲近已经信任此人,但战酒还是呐呐的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