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晏家的长辈这样的人,大概一辈子也没遇到过几个外人敢和他们这么说话吧。
可我只不过是说了事实而已。
不管我和晏明朗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那是我和他的事,别人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也是为人父母,可对于Vito,我只希望他一辈子快快乐乐,除了引导他不要误入歧途,我不会干涉他任何事。
晏家人大概铁了心想要拆散我和晏明朗,即使我还不知道我们是否会长久地在一起,但我不能苟同他们想要用金钱或者别的什么来诱惑我让我们分开的做法。
庄羽有庄羽的苦楚,而我,除了Vito,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但苏教授的出现,让我隐隐有些不安。
他们现在还没有注意到Vito,如果哪天把主意打到Vito身上就不妙了。
而且,我到现在还有一件事不确定。那次拜托了晏明河帮我拿一张晏明朗小时候的照片,可后来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太多的事,这件事就耽搁了下来。
我仍旧不知道Vito和晏明朗长得像不像。
我和晏明朗之间的事还是不上不下的没有了结,Vito的身世,我始终没办法说出口。其实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即使晏明朗知道Vito是他的孩子,大概也不会和我抢。但世事难料,如果最后我们没办法走在一起,提前曝光真相既然没有任何益处,那么暂时仍旧维持这个秘密,是最好的选择。
第69章 洪义洪武
苏教授临走时,给了我一张名片。
她已经平静下来,维持着良好的教养和风度,语态得体:“Kent先生,请您好好考虑一下,我等您的电话。”
虽然我并不认为我会给她打这个电话,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把它放进钱包夹层里,对她微微躬身:“再见,苏教授。”
她深深看我一眼,朝我点头。
她大概是不想节外生枝,让司机把我放在书店旁边的街角就离开了。
我目送那辆车离开,转身往书店走去。刚走到街头,就被堵住了路。
触目所及是两个身材十分高大健硕的男人,我脸色微微一变,抬起头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是受兰卿的指使绑架我的那两个人。
这次他们没有戴口罩,但都是和上次差不多的鸭舌帽黑衬衫牛仔裤的打扮,不管是露在外面的手臂还是脸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其中一人的手臂上还纹着龙腾虎跃的刺青,看起来仍旧威慑力十足,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很明显在绕道走。
他们想做什么?
虽然此时此地是青天白日的大街上,可我仍旧因为寻仇的猜测而白了脸。
大概看出我的脸色不对,那两人连忙退了几步,和我拉开了让我能够安心的距离。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却仍旧带着戒备。
那两人都是一张标准的硬汉国字脸,面如刀刻,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说话也是平板生硬。
纹着刺青的那个男人说:“Kent先生,请不要害怕,我们并没有恶意。”
虽然在他们后退时我就感觉得到,但此时直到听到他的话我才稍微松了口气,却并没有完全放松,迟疑了一下,我问:“那你们……找我是想干什么?”
他微微侧开头,黝黑平板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颜色稍淡的耳朵尖却在那一刻似乎有些发红。他不太习惯地轻声说:“上次的事,很感谢您从中斡旋,我们是来感谢您的。”
另一个人把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里竟然捧着一捧玫瑰花:“Kent先生,请收下吧!”
这一幕太过诡异惊悚,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捧着玫瑰花的那个男人见我不接,眼神飘忽而黯淡,一下子磕磕巴巴起来:“你,你不喜欢吗?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该送什么……”
我“呃”了一声,顿了两秒,上前两步把那捧花迅速地接了过来。
他们好像松了口气,面上却仍旧什么都看不出来。
刺青男说:“上次的事真的对不住。我们兄弟本来已经洗手不干多年,只是突然急需一笔钱,才接了这生意。本来打算办完拿着尾款远走高飞,”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匆匆扫了我一眼,“薛先生只断了我们一根手指便不计较,我们也无需背井离乡,已经太宽宏大量。Kent先生,我们兄弟没什么本事,就只有点力气和身手,薛先生和两位晏先生不允许我们接近您,但我们会在暗处保护您,直到您安全回国。”
“不用了,”我连忙说,“那件事我们算是扯平,你们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我们在道上混了十几二十年,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您帮了我们,我们必定要回报。kent先生,如果您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不会出现,您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
我来回看着两个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你们了。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