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国有句老话,解铃还须系铃人。陈谨心里的伤疤,只有他能为他治愈,以晏明河的能耐,想必只要他有心,绝非做不到。
希望他能记住他的话。
第68章 交涉
陈谨下班后时常会来书店喝杯咖啡和我聊会儿天,直到八点钟书店打烊。他对晏明朗视而不见,偶尔和周舟聊几句,多半是我在看书他在发呆。
以前的陈谨很少发呆,从认识他开始,除却爱情的烦恼,他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直到现在,从男孩变成了男人,成熟内敛了一些,骨子里却从来都是温暖却不失硬气的。
他其实是很有主见有主意的一个人,不像我。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受了那种难以启齿的对待,留下的创伤更难痊愈。
我想对于他来说,我大概是他唯一的一点慰藉,但如果我是让他安心的良药,可我终究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陈谨的Jing神一直不是很好,有时候靠在我身上就睡着了。我想或许他和我一样失眠,甚至应该比我还要严重。即使到现在,我仍旧时常做噩梦。然而我比陈谨幸运,晏明朗总会在我惊醒的第一时间安慰我。有时候我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醒来时只是轻轻一颤,他便瞬间清醒,把我沉浸在恐惧中的灵魂拉回现实。
可陈谨就只有一个人。
那天他靠在我肩膀上睡觉的时候,我放下手里的书,低头看他。
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很爱笑,一边脸颊上一个小小的酒窝,露出尖尖的虎牙,那时他体型偏瘦,即使有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却有些孩子气。
而现在,他的身材锻炼得棒极了,手臂的肌rou线条漂亮得不像话,虽然没有看过别的地方,但却可以想象得出来。
其实我很羡慕陈谨,甚至微微有些嫉妒。他比我小一岁,方方面面却比我好太多。不管是家世、才学、头脑、长相还是身材,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很少有人比得上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遭遇了他不该遭遇的事。
有时,我甚至想回避他的视线,甚至不敢和他说话。当我知道了他发生了什么事,我在他的面前几乎无法抬头。
一缕乌黑的发丝从他的额角滑落,扫过浓密的睫毛,落在白皙笔直的鼻梁上。
他微微皱了眉,我生怕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睡眠被吵醒,连忙抬手,轻轻拈起那一缕头发,小心地帮他挽到耳后去。
不远处传来几声低低的压抑的兴奋尖叫,我不用看都知道,又是那些大学女生在咋咋呼呼。我无奈转头,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的动作还没做成,就看到晏明朗不知何时站在我们不远处。
他看着我和陈谨,黑色的眼眸如一汪万丈潭水,深不见底。
我没有告诉他陈谨和晏明河的事,我想晏明河也绝对不可能把这种污点告诉他。
我这几天对陈谨格外温柔珍惜,晏明朗看在眼里,却一直没有说什么。
很多事情,压抑久了就会爆发,即使他知道我对陈谨的感情虽然超过友谊,却永远不会是爱情。但人在面对爱情时都会变成小心眼的人,即使冷静自持如晏明朗也无法例外。
只是那个临界点似乎还没有到,他转开脸,和周舟说了什么,然后我看到他绕过重重书架,应该是去找Vito了。
至今我和他之间的事仍是一团乱麻,暂时的平衡终究会被打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但我现在无暇顾及我自己。
我只希望陈谨能够好好的,否则我又有什么脸自己幸福?
我一直以为,陈谨是现阶段打破我们之间和谐气氛的唯一变数,没想到,还有别的。
我每天的生活轨迹几乎一成不变,所以当一个人想找我的时候,很容易就可以找到。
那位从骨子里就透着优雅高贵的夫人走进书店,谁也不会认为她是来买书。即使看得出她身上的书卷气,然而买书这种事,自然会有人为她打点,根本不必她亲自动手。
那位夫人走进大门,视线在店里微微一转,身后跟着的保镖一样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朝我的方向指了指。
她看向我,朝我走了过来。
“请问您就是Kent先生?”
她的英文很好,好到算是我遇到过的口语最好的Z国人。我记得她似乎是某个大学的外语教授。
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我依稀记得她的长相,然而那时,我只不过是“陈谨的朋友”,所以她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何况,六年后,我和那时的我已经大为不同,她不认得我也很正常。
我站起身来,礼貌地躬了躬身。
“是的,夫人。”
她看着我,探究的眼神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得体惯了的人,脸上微微的笑容恰到好处。她朝我点头示意,然后自我介绍:“我是晏明朗的母亲,苏美兰,在H大教书,你可以叫我苏教授。”
“苏教授,您好。”
“您好,Kent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