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觉得眼前的人一阵眼熟,正思考着,就被侯择七斩钉截铁的一个字凭空打断了思路。
“我们见过面,谢谢您多此一举把我弟弟送回来,可以把人还我了么?”侯择七没心情跟眼前的人寒暄,直接迈开长腿朝他身后走去。
感觉到高大的Yin影一步步逼近,杨月抬起头,看到了对方标志性的浅色瞳仁和深邃的混血五官,迟钝的脑子这才如梦初醒。
“你……”他张张嘴,吐出沙哑的一个字节。
“我来接你回家,”侯择七把披在他肩头的棉衣扯下来丢给站在一旁的哈尔。
哈尔“哎”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去接,侯择七已经脱下羊绒外套,倾身披在杨月身上,把人从头到脚裹成一个粽子。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做完这一切,他还不忘转头对哈尔扯出一个毫无灵魂的礼貌性微笑:“谢谢您的外套,他生病了,不方便帮您洗干净,麻烦您自己回家再洗吧。”
“嗐,他就披了一下,不碍事儿,”哈尔摆摆手:“我也不知道后门有人接他,就送回来了,你们赶紧回家吧,别站在这吹风了。”
他说完,侯择七点点头,转头说了句:“走吧,”就把杨月带上了车。
哈尔望着视线里远去的车影,不禁有些纳昧。
这人看上去挺高挺帅挺客气,怎么却感觉处处都带着刺儿呢?
而实际上也确实是处处带刺儿的侯择七把杨月一路带回了家,才重新调整好面色把人从层层外套里剥出来。
阔大的客厅里散发出熟悉的味道,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线,餐厅里已经飘出阵阵饭香,一只脚步欢快的小毛球也喵喵喵的从猫窝里跑了出来。
一切都是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样子。
杨月像在风雨里漂泊的飞鸟终于在雨后找到了熟悉的归宿,颓然卸下一身的力气,摇晃着栽倒下去。
“哎,”侯择七一把接住摇摇欲坠的小火炉,当即便被这惊人的温度所震慑了:“你干什么了?怎么烧成这样?”
杨月整个人都病得头眼昏花,蔫头耷脑,还不忘哑着嗓子调侃:“你不是想摸摸我有多烫么?”
“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侯择七哭笑不得,把人捞起来放到沙发上:“这样,你先试个体温,我去把饭热一下,吃饱了我再看看是帮你叫医生,还是去医院,可以么?”
“我不去医院,”杨月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眼睛里盛满血丝,却透着不可撼动的坚韧,重复道:“我不去。”
侯择七垂眸看了眼他苍白的手,抬头拍拍他的手背,笑起来:“好,那先量体温,我一会儿帮你叫医生。”
杨月这才松开了手,瘫倒在沙发上。
侯择七帮他换了身干净柔软的居家服,又把体温计帮他夹好,找了一床厚厚的毛毯把人安顿在沙发上,就去厨房热饭了。
杨月确实是烧迷糊了,小乖勾着沙发上的粗布跋山涉水的跳上他的胸口,他都没有力气伸手去揉一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他听着厨房油烟机呼呼的声响,感到耳膜阵阵嗡鸣,像是整个人被浸泡进了水里,恍惚中,隔着滚烫的眼皮,他仿佛又看到了Yin冷刺骨的潭水里那个张开双臂向他扑来的人。
接着,世界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里,任凭他怎么努力的抖动沉重的眼皮,都无法睁眼看清他的样子。
滚烫的脸颊蓦的贴上一只温热的手,轻拍两下后,杨月缓缓掀开酸胀的眼皮。
“39度2,你可真快烫成火炉子了,”逆着柔和的灯光,侯择七深邃的眉眼更显得温柔俊美:“给你煮了粥,你吃一碗?”
杨月靠着柔软的沙发坐垫,瘫软的不行:“懒得吃,我没胃口。”
“金贵,”侯择七哼笑一声,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他嘴边:“那我喂你,你多多少少吃点,乖。”
乖个屁,杨月十多年没被这样当过小孩儿了,心里有些羞愤,又有些动容。
香喷喷的热粥是玉米虾仁的,虾仁的色泽很诱人,一口下去一点也不腥,反而咸鲜弹软,他一口一口吃着,突然就停不下来了。
“好香,红姐做的?”他问。
“你脑子里就只有红姐?”侯择七哼笑一声,一口粥堵进了他嘴里:“这么多天不见了,刚一回来就差点被别人拐跑,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让我一个人在后门等了那么久不说,到家喝着我的粥还想着红姐,你这小白眼狼儿,还真就没良心了是吧?”
他说的字字属实,句句在理,杨月一时疏忽没看到手机,此刻竟感到愧疚。
“是我忘了,我的错,”也许是生病的缘故,他的脾气从来没有这样软过。
侯择七舀粥的动作顿住,看向他因为生病失去光泽却依然水灵的眼睛,轻叹一声:“算了,不赖你,一会儿吃完你就回房间休息,医生来了我再叫你。”
吃完一碗粥,侯择七把碗放到厨房,杨月的好脾气却转瞬即逝了。
“我想先洗澡,”回房间前,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