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有些事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李项霆把文件夹递过去。
助理连连点头,出去之前不忘再吹捧一下上司在工作的同时也惦记家庭,李项霆把钢笔盖盖上,微微笑了笑:“没办法,就这一个儿子啊。”
李呈蕴被禁足在书房,没收了一切电子设备和证件,每天保姆会送一顿午饭和一瓶水,李呈蕴反抗地没有想象中激烈,他每顿饭都照常吃,但面对李项霆却总是那几个字:改不了。
上周五晚上,李项霆第一次和禾真谈话,具体内容何萍不清楚,只看到他们两个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
禾真对她没有改变,每天陪她吃饭,甚至有的时候会和她一起去逛早市。
但何萍心里清楚,在某种意义上,她是斩断儿子美妙感情的恶人。
李项霆休假的第十天,保姆请假回了老家,给李呈蕴送饭的人变成何萍。
她端着餐盘站在门口,犹豫许久还是敲门走进去。
书房的窗帘紧闭,李呈蕴坐在地毯上,膝盖上放了一本翻了大半的书,旁边是歪七扭八倒了一地的矿泉水瓶。
把餐盘放在桌上,何萍听见李呈蕴小声对她说谢谢。
“我会和你爸爸谈谈……父子俩没什么谈不拢的。”
“不用,您这会儿去找他,他估计还会对您说难听话。”
李呈蕴抬起头,屋内唯一亮着的壁灯把他整个人照的黄澄澄,“禾真那边您不用太担心,他过几天就回部队了,我爸再怎么样,也没办法管部队上的事。”
何萍站着没动,过了几秒,她有些无奈地笑:“他不会走的……你在这儿,他肯定不会走的。”
“这可由不得他,部队有纪律,他再不想走也得走。”
李呈蕴说话的时候垂着眼睛笑,语气很轻松。
总是让人难以理解,她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怎么上学,这个时候总觉得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男孩让人琢磨不透。
“你这么希望他好,为什么不断了?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你爸工作这么多年,就是希望能给他唯一的儿子铺路有个好前程,真真虽然中途入伍,但学籍也还在,总是会过得还不错……”
“我是希望他好,但这是有前提的。”
李呈蕴折了一下页角,把书合起来放在地上,“前提是我们两个要在一起,要不然谁都别想过得好。”
何萍把三菜一汤放在桌上,拿着餐盘走出去,带上门。
回头的时候发现旋转楼梯上站了个人,手搭着扶梯,问她:“他在里面都干嘛了啊?”
第二个星期四,海市的气温达到了往年夏季的最高温度,安千秋戴着巨大遮阳帽坐在行李箱上,大老远看到禾真,取掉墨镜冲他招手。
禾真刚走到跟前,安千秋歪着头往他身后看:“姓李的没来?还是不是朋友了啊!”
“他想来也来不了啊。”
禾真站着笑,“被他爸禁足了,关在书房好几天。”
安千秋用了几秒消化信息,停了停才接着说:“那你在这儿干嘛,部队没教你怎么爬墙救人?”
“他说有办法,让我安心待着就成,我信他。”
安千秋看不得禾真奉李呈蕴为最高指示的模样,把挂在行李箱杆上的包甩给禾真,低头看了眼手机。
登机要提前四十分钟,现在排队安检时间已经有点儿赶,禾真提醒了几句,安千秋只是点头,小声说“等个人”
穿着白色运动套装的周安从人群里跑出来,阳光在他身上跳,见多了毕业之后的西装革履,看着满头汗的周安,禾真有点儿恍惚。
“还来得及吧?刚刚去买nai茶来着,排的队那叫一个长。”
周安手里的塑料袋晃来晃去,里面的纸质吸管从半截折断,“你可以带到飞机上喝。”
安千秋低着脑袋笑,巨大的帽檐遮住整张脸:“你有没有常识啊,过安检不让带喝的”“那你现在喝两口到时候扔了也行。”
周安把袋子给安千秋,“你不是喜欢喝这家的nai茶吗。”
“成,那谢谢你了啊。”
安千秋站起来,把帽檐折上去,张开手臂抱了禾真一下,凑在他耳边小声说:“爷走了,不要太想我。”
这次禾真当了孙子,笑着应下来。
走到周安面前,安千秋看着他笑,接着主动握着周安的手晃了两下。
“走了啊。”
“好,注意安全。”
看着安千秋排队过安检,终于禾真忍不住抬手用手机给她拍了两张照片,连着按了好几下快门,大概是真的心有灵犀,安千秋突然回过头,把帽子摘掉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个耶,接着消失在拐角。
要送的人送走了,站在候机大厅的两个人还傻站着,周安两只手揣在口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按照她的性子,应该不会同意你来送她。”
禾真转身往外走,周安点点头跟上,快到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