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魅惑的杏眸,眼见那男人抱着另一个人走进花楼,女子赶忙提着衣裙跑下来:“萧、萧.....萧爷,您怎么来了?!”
看到他怀里的人,她更是惊呼了一声,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讶然问道:“呀,这大美人是谁呀?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方才天色昏黑有雪,她并没有看清楚。
等人来到身边,看到秦霜的样貌后,女子双眼一亮,不禁咂了咂舌,连忙冲花楼里喊道:“姐妹们,快快.....快出来——!萧爷带了个大美人回来啦——!”
天知道,男人三年五载都不来一次。
好不容易来一次吧,不是和官兵斗殴受伤了,就是过来借酒消愁,从没有正儿八经的踏过这道勾栏门。
只是这次,萧乾竟带了个绝色的美人回来,真是令人惊讶。
在她起兴的叫喊声下,花楼里冲出了姿色风貌各异、手摇仕女团扇的姑娘,纷纷站在凭栏上观望。
“三娘,你说的大美人在哪儿呢?快让我们见识见识呀......”
翠掠云鬟、面带红妆的女子们娇笑着,就差没上前把萧乾围住了。
“谢如云,管好你楼里的人。”见她们个个眉飞色舞的模样,萧乾脸色一寒,抬手便用厚重的衣衫遮住秦霜的容颜,径直往熟悉的卧房走去。
“哎.....哎哎!听见了吧?都散了去——散了.....”
虽说和萧乾相识多年,可如今瞧见男人的那副冷脸,她还是有点怕怕的呢。
谢如云,原名云裳,本是卧玉镇第一商贾、谢家钱庄的千金。
本该众星捧月的大小姐,却因官府势力横行,为保住父母和家业,不得不嫁给自己的对家,自此过上了寄人篱下的日子。
虽然是对家,可夫君知书达理,待人向来和善,谢云裳也就安下心来,在婆家过起了和夫君举案齐眉的日子。
本以为能白头偕老,可卧玉镇长期遭受官兵霸凌压榨,很快牵连了钱庄。
谢云裳的夫君因此一病不起,终是没能熬过二十七岁的严冬。
紧接着,公婆二人也撒手人寰,偌大的家里,便剩下她一人。
因谢云裳容貌清丽,眼角生了颗血色的朱砂痣,自此就被夫家的族亲认为妖孽、扫把星,把她乱棍赶出了家门。
在那之后,为了活下去,她就只有做起了勾栏院的营生。
“萧爷,您又和官兵打架啦?英雄救美吗?”
目送萧乾踹开房门走进去,谢云裳八卦的问道。
即便遭受过许多磨难,但她的性子依然活泼,都快三十出头的人了,成日还像个十七八的少女似的,大大咧咧、直言不讳。
卧房的地面和桌椅一尘不染,红绸罗帐轻舞,帐上遍绣穿珠金线的芙蓉,雅致又简朴,瞧起来不像烟花之地,反倒像大户人家的客房。
看了一眼,还算满意,萧乾便沉着脸把秦霜放在床榻上,又转身对她吩咐:“命人端盆水来,拿些药膏和棉纱。”
“哦.....是!”谢云裳用扇团挡住自己的半边脸,扭着细腰忙去喊人干活。
等她匆匆离开后,坐在床边的萧乾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抬手倒了香炉里的迷迭香。
谢云裳返回卧房时,看见的恰巧就是这一幕。
“呀呀呀.....好我的爷啊,这香可贵的很呢!您、您怎么就能直接给它倒了呀——!”
她低声惊呼,急忙跑到窗前,看着漫天飘扬的灰烬欲哭无泪。
萧乾的神色仍然淡定,他把空荡荡的香炉塞回谢云裳的手里,沉声道:“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说完,男人便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床边。
谢云裳杵在原地,差点没被风直接吹化,半天才反应过来萧乾口中的“他”是谁。
她转过身,注视着男人为床上那人悉心擦拭血迹的模样,又暗搓搓的凑了过去。
“萧爷,这位公子是谁呀?”
萧乾性子冷的像冰块,近些年来,许是性情使然,又或是要管束山寨的兄弟们,男人一向形单影只,她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呢.....
那容颜清绝的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谢云裳越想越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是摄政......你便叫他秦公子吧。”
萧乾原本想表明秦霜的身份,可看见他手指的伤口,想到这人醒来后,恐怕会受到刺激,也就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秦公子.....秦公子长得可真好看。”谢云裳娇笑着赞叹着,又试探性的问:“萧爷,让奴家来为他包扎吧.....?”
萧乾的眼神一下子更冷了,浑身都散发着蚀骨的寒意。
“不必。”他淡淡回了两个字,还是把秦霜护在自己怀里。
瞧见他这副戒备的模样,谢云裳在内心暗笑,心里已经有了点数,便娇声应答道:“欸——萧爷一路上这般辛劳,奴家去后厨给您备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