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大钊的一声命令下,山寨的兄弟们越过骤冷的风雪,破开寺院的门,一个个轻手轻脚地迈进了寺庙里。
“大哥,你快看!那不是逃跑的哑巴小子吗?”
刚跨进门槛,冲在前方的兄弟便停下脚步,用大刀指着埋藏在雪地里的唐莲,瞪大双眼问道。
吴大钊定睛一看,那身穿棕黑色的劲装,面孔冻得惨白,被埋在皑皑白雪里的人,恰是从山寨逃跑的唐莲。
想到临行前萧乾的命令,这位孔武有力的大汉脸色一沉,连忙收起大砍刀,对身边的兄弟命令:“快过去看看人还活着没?”
“是!”腿快的小弟急忙上前,把手指探到唐莲的鼻子下面,仔细感受着他的呼吸。
“大哥,还有气,不过特别虚!”
摸了半刻钟,小弟双眼发亮,转头向吴大钊禀报道。
“快把人挖出来,再这么冻下去怕是要没命了!”
听见他说唐莲还有气息,吴大钊总算放了心下来。
要知道下山前萧乾就给了他死令,命他务必把人平安带回山寨。
如今这情形,也不知哑巴小子能撑多久。
“大家伙都别愣着了,快来帮忙挖人。”
盯着雪上殷红的血迹,吴大钊连声下达着命令,便和小弟们一起徒手挖雪。
“宋——宋.....宋......”正当他们挖到半截时,气息奄奄的唐莲忽然有了声音。
“啊!吓、吓死我了,这小子,他不是不会说话嘛!”
看到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凑的最近的小弟惊呼两嗓子,赶忙退后了几步。
“哑巴小子?你怎么样了?”
见唐莲恢复了神智,吴大钊大喜过望,立即抬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人扳过来细细打量。
可唐莲的视线,却始终定格在他腰间的大刀上。
“宋……宋……”极寒的大雪已经把他额头渗出的血水冻结成冰,他跪在那里的姿态,好似一个岿然不动的战士。
“你说什么?喂!哑巴小子你干什么!”起初吴大钊听不清他的话,便贴近了半寸询问。
可没想到,仅仅是电光火石之间,唐莲就陡然站起身,伸手拔出了他腰上别的大刀,神情癫狂地冲向了庙宇。
“唐莲!快,跟上他!”看着他拖了浑身的血水杀进寺庙,吴大钊彻底急了,立刻和兄弟们跟了过去。
辛辣呛鼻的火光在寺庙里蔓延,一旁杂乱不堪的草堆上,相貌妖冶秀美的男子正衣衫半敞,双眸失神地望着刻满了云纹的房梁,陈旧的chaoshi气,像一道裂痕印入了宋祭酒的心里。
好像有很久,他都没有承受过任何屈辱了。
他更是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何时家破人亡,又是什么时候被卖进的小倌馆.....山寨的日子太平静,他又被萧乾保护的太好,以至于最糟烂、腐朽的记忆都逐渐模糊了。
“酒儿,还愣着做什么啊?你哥哥马上就来了哈哈哈哈......”
四周的男人哄笑着,用猥亵的眼神打探着他。
他们个个面带横rou,眼泛红光,瞧的宋祭酒一阵恶心。
其实说来说去,烟花之地的那档子事也不过如此。
他早就学会了隐忍,懂得了该怎样保全自己。
可眼下这一刻,当男人的手肆无忌惮地掀开他的衣摆,宋祭酒的脑海里翻过了唐莲的脸。
看到哑巴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干净,即便唐莲的脸庞因逃亡沾染了很多灰尘,头发散乱脏污,可他那双明澈的眼睛,却让宋祭酒心念巨动。
在他眼里的唐莲很单纯,许是被秦霜保护的好,不论是少年身上的味道,还是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带着春日里才有的嫩芽香气,清爽又柔和。
可他呢?他宋祭酒早就脏了。
“欸,酒儿大美人怎么还哭了?哥哥们还没把你怎么着呢?来来来,快让老子先疼疼。”
听到李琰的话,宋祭酒才察觉到自己竟是哭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又有点好笑。
自从家族四分五裂,父母被诛杀,他还不曾流过眼泪,如今竟会为一个哑巴红了眼眶。
“呵呵.....哈哈......”他扬起唇角大笑,笑自己痴傻多情。
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诡谲和冰冷,听得李琰等人头皮阵阵发麻。
“大、大哥,他笑什么?!”李昭有些不敢靠近了。
李琰面色沉了一下,又呵斥道:“慌什么?别管他笑什么,先让老子们爽了再说!”
说完,他抬手就撕开了宋祭酒的衣襟。
这粗俗的举动,很快激起了身边士兵们的兴趣,他们纷纷解开盔甲,个个跃跃欲试。
只有李昭不敢上前,反倒飞快地退到了门边。
“啊啊啊啊啊——谁?!谁——!”
就在士兵们兴致冲冲之际,寺庙的大门,猛然从外面破开了。
亮如白昼的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