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为何救你,你难道不心知肚明?”
说话之间,白纱身影轻轻一晃,竟已滑入百里临江怀里。青年闻得一股幽香扑鼻,喉头一紧,不由得愣了一愣,立刻转开脸去。那妖人嘻嘻一笑,径自无耻地在百里临江怀里摸来摸去:
“你欠本座的那个条件呢?”
百里临江恍然大悟,掏出怀里的芋头糕递了过去,又立刻苦了脸:
“哎呀,都被压烂了!”
他方才被昆仑派诸道偷袭,又跟着众人来来去去,怀里的芋头糕早就被压得不成模样,桂花蜜沾得纸上到处都是。百里临江心下大愧,支支吾吾:
“这……这做得不好,回头我再重新做给你。”
温别庄眸色一暗,仿佛勾起了某种回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本座不过随口说说……你却当真做了芋头糕?”
百里临江挠挠脑袋,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小爷答应了你的条件嘛……再说小爷做芋头糕的手艺可是一绝,连会宾楼的大师傅都说,不比江南名厨的手艺逊色——”
那妖人眼珠却一转,嘻嘻笑:
“谁告诉你本座的条件是区区的芋头糕?”
百里临江张大嘴巴,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你欠了本座一个条件不假,可是本座只是让你去做饭,又没说本座的交换条件就是芋头糕。是你自己会错了意,可不算不得本座的错。”
百里临江立时大怒,转身就走。小爷再信你这妖人口中的半个字,名字就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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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边已陷入一片刀光剑影。
昆仑青鹫口中唿哨一声,背上银剑立刻化作一道明光,朝白沙帮为首那人斩去。白沙帮虽为江湖门派,修的是外家功夫,但胜在应敌经验丰富,随机应变丝毫不惧。为首那人将外衣一抖,露出里面一身短打,手中一对分水峨嵋刺堪堪迎住飞剑,猛地一挑,竟将飞剑朝青鹫的方向挑了回去。
片刻之间,青晓已然赶到,拍着青鹫的肩膀道:
“师弟,白沙帮素来与昆仑无冤无仇,何必多生事端?”
白沙帮为首那人攥着一对分水峨嵋刺,语气带着几分客气:
“这位昆仑道长,若是白沙帮有任何失敬之处,改天在下必然备了礼物,亲自上昆仑赔罪——可是阁下今天这般留客之法,在下实在不能苟同。若道长一意孤行,在下只能告个罪,斗胆一较高下了。”
昆仑青鹫脾气甚为暴躁:
“如今我师弟惨死,凶手尚未查明,任何人想要离开,都是和我昆仑派过不去。师兄,这件事你别插手——今天我就要看看,究竟能不能将人留住!”
话音未落,昆仑青鹫一把推开青晓,从怀里拈了一张符咒,朝地面拍去。只见地面几十块大大小小的碎石猛地弹起数尺高,化作数十道剑刃,朝白沙帮诸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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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临江站在树荫下发呆。
他一想起那妖人就火冒三丈——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窍,居然以为这妖人在昆仑派那些杂种面前对自己出手相救是出于好意。哼,魔教中人满口胡言背信弃义,素来将人耍得团团转,怎么可能有什么好意?
偏偏自己和那妖人的羁绊越来越深。看看自己手足上的心猿锁,再加上自己应承那妖人的条件。
百里临江愤愤不平。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也不知道那妖人究竟要开出怎样的条件折磨自己。
没办法,谁让小爷是正人君子?
偏偏那张脸无端地闯进脑海里来。
柔软的嘴唇凑在耳边轻轻吐着热气。你喜欢本座,对吗?
百里临江气得直翻白眼。温别庄,老妖物自恋狂,谁他妈会喜欢上你?
灌木从里传来阵阵女人的哭声。
青碧长裙,鬓上簪着一朵白玉琢成的兰花。百里临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婢女莺歌,他心下不由得微微纳罕,为何青天白日一个女孩子独自在这里哭泣?
“都是我害了你……你说要带我走,说要还俗跟我成亲,可是我说不行……庄主对我有救命之恩,唯一的条件是让我姐妹二人终身伺候左右,不得嫁人……可是我没想到,终究还是害了你……”
百里临江闻言十分奇怪,他昨夜分明听到莺歌拒绝了青夜,可是这和青夜之死有什么关系?莫非小道士青夜用情至深,遭到拒绝,竟至溪边自裁,从而身体被蛇啃咬不成?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听莺歌又边哭边自言自语: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说要娶我……去年你来山庄拜访的时候,我已经明明白白说清楚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又为何痴心如此……”
百里临江听到这里,心道,看来多半是这小道士一片痴心,求欢不成,便想不开寻死了。可笑昆仑派一味护短,口中说着缉拿凶手,实际仗势欺人,反倒教旁人背了骂名。他心念一动,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