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慎瞧出他心情不佳,在惊鸿洲榭呆久了就耳濡目染下意识地添酒规劝:“南慕那边的安排我大致打点妥当了,尽早三天后就可以出发,此事不必担心。若是还有其他的烦恼,不如一并说说解忧?”
“……”
楚栖被他陪酒男郎的气质一打岔,酝酿不久的忧郁逐渐往另一个方向凝聚,他默默无语望天:“……希望如果真的能到那时候,即便我们的团糊了也有人记得吧。”
他,楚栖,铁血事业心。
众人一阵缄默,楚栖立即提醒:“虽然我们本意不为此,虽然目前少了两位团员,但不能放松懈怠,也是可以趁此机会顺便出国巡演的!”
明遥呆滞地睁大眼睛,哀嚎一声倒在明雅肩上;凌飞渡放下筷子,捂住眼睛,强忍着掀桌的冲动;碧梧根本没反应过来在说什么,风卷残云般继续吃饭;唯有与男团毫不相干的段之慎看着突然死寂的氛围,逐一给众人添酒,顺便接话:“嗯,嗯,是呢,那是不能放松的。”
显然是虽不懂但会聊,却不想这句话触及了明遥的痛点,他扭头便反驳起来,于是饭桌上的话题就男团问题一路跑偏。
楚栖:“……”刚才感伤的是什么事来着?
直到晚膳过后,各自回房,周遭寂静时,楚栖望着窗外茫茫夜色,和那轮夜幕之上的新月,才将之前未来得及细想的愿景低低诉说:“最希望,那个时候你我在身边。”
第79章 丛兰欲秀,秋风败之(5)楚栖去了南……
与此同时,承国皇城。
今夜月缺如银钩细长,夜幕下星光璀璨,灯烛失色,照得檐下拖曳出一条瘦纤的影子。
“……阙月纤纤照影归。”
柳戟月低声轻喃,视线从新月处转落到自己的影子上,漆黑的眼底深沉无波。
“陛下何事如此伤神?”轻佻的语调从身后传来,成秋拾悠然走来,如入无人之境,周遭宫人皆低头噤声,不敢多言。
他怀中抱着呆呆发愣的星连,又学着柳戟月俯视地上的影子,没看出个所以然,便嗤笑了一声:“看自个儿的影子都能发呆,陛下莫不是治好了心疾又得了痴呆?这可万分不值当了。”
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口,一旁的宫人都是一哆嗦,险些膝盖一软跪下去。柳戟月反倒神色淡淡,转头走进了屋内:“成国师,朕似乎早前说过,无事少随处闲逛,这不是你们西宛皇城,讲不准就有哪个侍卫眼神不好,忍不住动手了,到时候朕也保不了你。”
成秋拾笑容不变,眼底的森寒却聚了起来,他知道这话不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即便他已与柳戟月达成了“签约”,掌控着他的生死,但这么多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万一真有了什么好歹,他也不容易全身而退。
“我这不是心急嘛,想来月前便和陛下说定了联姻同盟,这一月里我们那边是辛苦拼命了,陛下这儿却毫无动静。”成秋拾有意无意地狠狠掐了把星连的胳膊,皮rou青一块紫一块,星连却似失去了灵魂一般木然地任他蹂躏,毫无基本的触痛反应,仿佛是在借此威胁。
他与柳戟月“签约”之前,必然要先与星连解约。为了防他逃脱掌控,多生事端,成秋拾直接用洗髓术将他的神智摧毁,轻易成了个木头美人。
柳戟月瞥见这一幕,平静地抿了口茶:“那国师还有的心急,按本朝律例,太后崩逝,举国服丧七七四十九日,何况这次是太皇太后、皇后、太后接连出事,朕悲痛欲绝,下令举国缟素、天下禁乐,以陈苦痛,哪还有半分心思北征?”
成秋拾闻言,怒极反笑,后脊从椅背上离开,欺身向前:“好一个七七四十九日,这样算下来,我是得等到五个月后才能迎来陛下履行承诺喽?”
“倒也不需要那么久。”柳戟月道,“朕知晓,短短一月时间里,国师的兵力已经击破了北雍十六部中最西边的两部,扎依沁部、科洛多部也在举手之间,最多再不出三月,四分之一的北雍部落就能被你拿下。”
成秋拾Yin冷地望着他:“陛下就别给我戴高帽了。你我都知道,这四部的人数、经济、战力不过北雍十六部中的末尾水平,况且早就被十六部内战耗空了Jing力,这才赢得这般轻松。但那‘上六部’里可哪个都不是容易啃的,我手下那些东西虽杀伤力巨大,战无不胜,但毕竟数量稀少,难以控制,最不擅的便是在人影也看不到的广袤草原上行动,等五个月过去,北雍处理好了内乱,到时候要付出的代价恐怕更大了吧?”
柳戟月却仿佛就等着他这句话,故作明悟地一点头:“国师说得不错。你我也都知道,北雍十六部中的大部分部落虽建造了城池,但随时可以弃城撤离,以游牧的姿态防御反攻,若论在茫茫草原上追击设伏,西宛、东承的兵力合起来恐怕也玩不过他们,时间一久,拖到来年冬天,就更是敌不过了。所以朕想,国师一开始也并不指望能在短短数月间将整个北雍吞并吧?”
“想全部吃掉那是痴心妄想,但趁其乱,捞其利还是容易的。‘下四部’的溃败已给足了北雍压力,之前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