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奇道:“为何我却听说他们是死对头?敬王前朝时还借题发挥将丞相贬去了北方?”
柳戟月看着他:“你可知为何明浅谡当年身为一甲状元,后期仕途却总是郁郁不得志?”
此事楚栖有所耳闻:“似乎是因为先帝。”
柳戟月对承太.祖毫无敬畏,直呼其名:“柳峥嵘心悦美人,怎可能不对二十多年前的明浅谡动心?打着议政的由头就将人掠进了紫微殿里,有没有得手我是不清楚,至少明浅谡至今是不敢进殿的,并非必要的时候也不会入宫。”
楚栖:“……”
柳戟月又道:“那之后,明浅谡便屡受打压,过得不太舒坦。不久更是因为帮一人说话,惹恼了柳峥嵘,要斩他全家——其实罪责哪有那么严重?还不是希望明浅谡去求他开恩。”
这些事都发生在楚栖穿越来以前,一些传言他听说过却没敢全然相信,此时听柳戟月确认,才彻底震愕。他也与先帝打过不少交道,虽知他脾性不算良善,但还论不上无脑,竟也有行事这般荒唐的时候。然而转念一想,前朝重武轻文风气更盛,柳峥嵘话语权至高无上,拿捏一个小小臣子,在别人眼中,或许也算不了什么。
“不过在那之前,楚静忠先发了难。一顿莫须有的敲打,直接把明浅谡全家发配去了边疆。虽说不会发生以色侍君的事情了,但路途迢迢,家眷病逝,一双儿女也过得苦辛。”柳戟月摇了摇头,“然而按照丞相的性子,他或许宁愿自己一人委屈,也不想家人跟着受累吧。”
楚栖听得忽然心头一动,有个猜测在脑内反复盘旋,晃得他心惊rou跳:“你说,敬王会不会……”
柳戟月淡淡笑了笑:“不至于。……丞相和明遥,虽说性情才学天差地别,但又在本质上相似,接近他们时,都会有一种宁和平静的感觉,容易忘去忧愁,很特别。我最……不想回忆的那段时间里,丞相也会在旁辅佐,从而不至于过得太为苦闷。”
楚栖望着他的眼睛,胸口泛起淡淡的酸楚。他不知道这十年间柳戟月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从只言片语与细微流露中不难发现,那不是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如果不是像明遥那般自带安抚功效的丞相的出现,与偶然联系上他的回信,也许连今日都不会存在。
他哑声道:“陛下,我看得到你身体的寿数,假如不尽快压制毒性,至多只有一月时间。”
柳戟月略一颔首,也不奇怪他是如何“看到”,反而舒展了眉宇:“滕梧之血的余毒倒也新奇,我非但并无不适,反而比从前许多年都要清醒,原来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他五指渐握成拳,手中使的力度让腕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仿佛从未感受过它的存在。
楚栖约莫猜到,这或许是碧梧白虎血脉的意外功效,虽是剧毒傍身,却察觉不出半分颓态,若不是他的观察术能够提前发现,任谁都想不到下一刻的死期将近。
然而……即便知道后果,再选一次,对于病了一辈子的人来说,与其继续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也许这昙花一现的自在更为痛快。
楚栖轻声道:“以后还会有更长时间的。”
柳戟月笑了一声,既非反驳,也非认同,只是问:“若我真对敬王下了死手,你可会心中难过?”
楚栖心想,纵使他会难过又如何?成王败寇是天定结局,何况他与楚静忠并无父子之情,遗憾会有,悲伤算不上。再加上倘若有个万一,反过来输的只会是……
他回京时原本祈求两方平衡,却不想如今已经彻底偏心了。
不过——
柳戟月适时道:“敬王之事,绝不会牵连到你。”
楚栖:“嗯。”
“但若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柳戟月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那也一定、一定只是暂时的。”
楚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再次点了点头。
这一刻,柳戟月终于彻底勾起了唇角,像是得到了什么最珍重的答案,整个人都放松了下去,倦意与疲态一扫而空,甚至笑着看了楚栖一会儿,然后双手环上他的腰际,将他抱了起来。
“……喂——!”
楚栖方才还处于沉重的心情之中,骤然双脚离地,姿态暧昧,大脑很是放空了一瞬。然而他虽是被抱着,但幅度不大,并没有被抗到肩上,只要挣扎还是很容易摆脱的。
但楚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顾忌什么,也许是众目睽睽之下不想拂了皇帝面子,也许是不想破坏皇帝从没见过的好心情,他僵硬地拘束着自己的手脚,也不乱动,以至于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放倒在床榻上了。
柳戟月从上而下俯视着他,眼底尽是浓郁的情意,他像把玩珍宝一般抚上楚栖柔软的下颔,耳畔声音沙哑:“与人试过吗?”
楚栖:“……!!!”
楚栖已经完全不记得之前聊了些什么,也后悔自己为何如此顺从了,硬着头皮道:“反正……男人……肯定没有……”
柳戟月道:“有一味香催情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