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今天早餐吃的是什么都忘了。
莫名心慌,拿起几个月前堂弟扔给他的u盘,用电脑打开。
看着自己不堪的,像无尊严的牲畜一样的样子,岑溪没有丝毫感觉,就像视频里的不是他,也不是人,是一件死物一样。
他拿起手机,找了个靠窗有自然光的位置,按下录影键。
短短几分钟的视频,他反覆录了快半小时,才录到满意的。
导入电脑,剪接,再备份到u盘。
也许是身体发作前脑袋已经收到消息,所以岑溪完成了所有事情才倒下。
杨辞回到家,见到脸烧得通红,倒在床上已经没有反应的岑溪,抖着手和声音叫救护车,心都碎了,从岑溪怀孕以来积压着的情绪一次爆发,首当其冲落到高薪雇来照顾岑溪的人身上。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他的?他都发烧晕在床上了居然没人发现还能跟我说夫人睡着了?他要有什么事你就等着律师函,被行业列入永久黑名单吧!
医生眉头夹得能夹死苍蝇:“他感冒了,出去吹风了?”
杨辞本来稍显温柔的桃花眼里只有暴戾,此刻的冷美人Alpha散发着夺命的凉意,保镖和佣人们不敢再暪,发着抖说夫人说要出去一趟,没让人跟着,回来也好好的没有什么头晕发热食欲不振的样子。
医生叹了口气:“不行,一定要卧床了,他现在的月份已经不能引产了,万一不慎流产更危险。”
*
到8个月,岑溪都一直在医院卧床调养,连陆骁和向行的婚礼都不能亲自到场,不开心了好一段时间。
向行穿着礼服,后面跟着陆骁,到不像病房像五星级酒店房的vip房间,让岑溪当第一个观礼的好友。
岑溪那天哭得很凶,连杨辞的怀抱都没有拒绝,只是他Jing神真的不太好,说着说着话就在杨辞温暖的充满琥珀香,夹杂了一点点极淡的属于他自己的柠檬香的怀里睡着了。
杨辞几乎每次产检的时候都陪在岑溪身边,又特意让医生用3D的扫描版的影像照片,清晰可见是个男孩子,岑溪看着照片,露出了个笑容。
他那天破天荒的,很温柔地跟杨辞说,他给宝宝取了个名字。
“什么名字?”
“曦曦,晨曦的曦。希望他是如晨曦一样温暖的男孩,有光明的一生。”而不是像岑溪一样,无用,低贱,绝望。
后面的话他当然没有说出来,杨辞本能地觉得这样的岑溪竟然有种像将死的豁然。
但是气氛太美好了,他不忍破坏,也想多留一刻是一刻。
这一刻他和岑溪就像世界上每一对迎接新生命的夫夫,期待又温馨。
“好,很好的名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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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秘书也常常来探望他,有时候会带着庄忆,有时候带着毛线过来,两个人一起给小宝宝织衣服和围巾。
秦秘书有点奇怪,岑溪为什么在宝宝还没出生就要开始缝百家被,但岑溪没解释,她也不太懂,只以为是岑溪是想趁照顾初生婴儿会忙得一塌糊涂前先准备好。
“秦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把小被子的半成品叠好,秦秘书临走前,岑溪这样说。
“嗯?”
“如果,有一天有人问杨辞,或者杨辞提起要拿与‘虎哥’有关的东西,或者证据,你能帮我拿给他们吗,就在我的笔电,和放它的袋子里,鼠标旁边的u盘,都有,可以吗?”
“……可以,但为什么不是你拿呢?”
“我怕我会忘掉嘛。”
秦秘书点点头,说好,因为她想起了医生说岑溪的记忆力和反应,是会越来越差和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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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爸杨父从B国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9个月了,天知道他们收到几张超声波照片时的惊吓是多大。
杨爸简直气到炸,当作是女儿的汤怜一声不吭跟野男人生了个孩子,虽然很可爱;亲儿子杨辞直接先斩后奏说结婚了,娶的是他曾经的学生,叫岑溪,就是当年令他病发,病好后他回去任教,被告知已经退学的那位。
这都算了,还已经怀孕,快生了!
这还有把他们长辈放眼里吗?!
但是见到岑溪,他什么气都没了,只剩下不忍和心疼。
他也是omega,见到岑溪就知道他一点都不快乐。
他对这个学生印象挺深,数学成绩很优异,而且和其他多少有点书呆子的学生完全不一样。
数学人的脑子是很灵敏的,但眼前的岑溪反应慢,两人聊起以前数学课,他心血来chao写了道题,岑溪看着,连最基本的第一步都写不出来。
岑溪瘦得眼窝微微凹进去,但眼神还是清澈的,像迷路的小鹿,他看着杨爸,扯出了一个很难看,像哭的笑:“对不起啊老师,我已经……没有数感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杨爸半哄着岑溪睡下,轻手轻脚离开,在丈夫怀里不禁哭泣。
他对杨辞说,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