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他居然对我无动于衷!”不论是糟糕的性格或者作风被人讨厌,这都不在孟盛夏会有所反应的范围内,他向来我信我素,唯一在乎的只有别人怎么看待自己这张脸。而他今天最大的“收获”,无疑是无法理解牧周文怎么做到那样的事——整堂课对自己就像看每一栋教学楼下都会有的塑像一般漠然,孟盛夏为自己的外貌遭到了轻视十分愤愤不平,一下课就狂call了严恩,“我好歹长了这么一张脸啊!”
“哥,那个,收收,收收。”刚接起电话就被他被音量轰炸的严恩立即大声喊到,制止他继续折磨自己的耳膜,“他把您怎么了啊?”
“我,长得,不好看吗?”孟盛夏用扭曲的音调这么问到。
“嚯,这话我可没办法接啊。”虽然是个Alpha,但托爹妈的福,孟盛夏确实长了张看上去就很漂亮的脸蛋。这小伙子从小就当惯了世界聚焦于你的对象,也不知道牧周文给了他什么打击,居然会让他这么一个对美貌自负到令人语塞、又不得不赞同的男人和自己问这么个问题。严恩不得不感慨一句,原来这金玉其外的大少爷也有这么一天,世间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上公共课,我就坐他旁边嘛,他居然全程都没有看我一眼!”
“嗯……”
“你说他是不是眼瞎啊!”
“嗯……”
“这卧底我不给你当了,看到他我就来气!”
“阿夏,你先消消气,这人各有审美,你不能强求每个人都喜欢你这款吧。”听着孟盛夏越来越来劲,严恩连忙给自己这位老友顺起了毛,他知道对方吃软不吃硬,这事要是自己强压,说不定就得黄了。但看着牧周文这事只有孟盛夏去做他才放心,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没法信任,“你肯定是最好看的,我打包票!”
“还说呢,你也不喜欢我的脸。”孟盛夏一边大步流星往校巴站台赶,一边委屈巴巴地抱怨到,“今天可给我想起来这茬了,凭什么你也不喜欢我的脸啊?”
得,还给这丫委屈上了,也不知道这个二十一岁的大A成天在他面前撒什么娇?比他小上三岁的严恩扶额无语了一阵,想了想还是曲线救国到:“这不更有挑战性了吗夏哥?试试,再试试嘛。”
换了别人在自己气头上还要让自己继续做那事,孟盛夏非得当场暴躁地回一句滚,但这可是自己的发小。所以他只能强忍自己越来越旺的怒意,吹鼻子瞪眼地、恶狠狠地把自己的怒气发泄到空踢了几脚,然后深呼吸道:“好吧,我就陪他玩玩,看看这小子有多能耐。”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一个人冲到了站台。
他先前夸张的举动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就算觉得他看上去很是不错,可瞥见他的表情愤愤,又都没有人敢上前搭讪了。难得没人搭讪的孟盛夏倚在站台的广告牌上尝试冷静下来,他先是打开了自己的社交软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下课时候来要他联络方式的人递交的交友申请。这一堆小红点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随后他笑了笑,便把这些红点全都抹消了。
他享受被人示好的感觉,但这些陌生人的“喜欢”于他就像是每天照的镜子,实在是只能当做自己美貌得到展示的工具。他没什么心思去应付,也不大待见这些轻浮的喜欢。反正他身边从来不缺人,来来去去有时候他也记不住名字,他对这些短暂相陪的伴侣就像买彩票刮刮乐纯当抽奖,抽不中的扔掉就是了,而他知道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今天居然不一样,和往常的情况都统统不一样。孟盛夏知道有些上了年纪的长辈能看出自己的实质所以看不上他,但他也不需要他们的喜欢,所以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可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区区一个学弟,居然能对他毫不在意。
这不过是件小事,可他偏偏上了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上了心,或许是他看牧周文的第一眼就不爽,被对方直接无视便更加不爽。孟盛夏上车的时候还在忍不住回想对方那平静如古井的眼睛,嘴唇张合、一句让他不明所以的话就出来了:“抱歉让让。”对方对他课后刻意站到自己面前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好像完全想不起来课前他俩的短暂交流一样。这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孟盛夏咬牙切齿,几条微信就朝自己那几个哥们轰了过去。他那些酒rou朋友们嘴上没个把门,有人大喇喇把从朋友圈得了的献媚甩过来,第一句话就戏谑地调侃到:[孟大少爷,难道你瞅上隔壁学弟啦?]
[看上个屁!]这段话打出来,孟盛夏又觉得自己太粗俗了点,这一面可不能展现在他这些成天吹捧他的猪朋狗友面前。于是孟盛夏按捺下自己的冲动,尽可能潇洒地回复到:[这不有个朋友昨天看了他们的球赛,看上这个潇洒的学弟了么]。
这段话倒挺符合他们这帮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的做派了。孟盛夏知道他们这帮人有贼心没贼胆,肖想是敢肖想Omega,但人家要是没那意思,他们也不敢突破保护法放肆。可Beta就不同了,用点小手段骗骗那些纯情少男少女也不过是蹭着红线办事,凭他们爷几个的家庭,哪有摆平不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