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没电了,也没办法给这栋建筑的负责人打电话。”
秦泽汐说话不清不楚,听不出他到底是想出去,还是不想出去,“要不,咱们去按报警器?或者你打电话找个开锁的人上山。
不过,今天刚刚下了雨,路那么滑,现在又快到午夜了……”时灿点头,连忙补充说:“咱俩不睡觉,总不好让那些工人也大晚上跑一趟,太折腾人了。”
秦泽汐测过身,故意不让时灿看到自己的表情:“刚才的公寓里面什么都有,热水、全新的被褥……”“……”秦泽汐没等时灿回答,率先往楼梯口走,“咱们一人一个卧室,凑合一晚上没问题的。”
第46章 举起手。别乱动。
既来之,则安之。
都已经被“囚禁”到了这里,还能怎么着?时灿跟着秦泽汐回到顶楼的公寓,接着两人摸黑洗漱,在充满尴尬局促的气氛里换上舒适的睡衣。
彼此太过于了解,以至于嗅到气味都能带来阵阵遐想。
黑暗是欲望的遮羞布,是渴望的窗户纸,再过放纵的眼神都会消逝在时间与空间之中。
时灿望着秦泽汐,贪婪,肆无忌惮。
秦泽汐整理衣服,“看着我做什么。”
干什么说出来。
时灿悻悻然移开视线,“没什么。”
秦泽汐清了清嗓子说,“换个地方吧。”
共处一室过于暧昧,显然,秦泽汐想要极力避免。
他拿起酒架上的红酒,邀请时灿去楼下的展厅里喝一杯。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想知道和它有关的任何信息。
在哪里展出,在谁的手里,在什么时候会被重新售卖。”
时灿的声音在一片黑暗的展厅里回荡,很冷很轻,“我甚至讨厌它,不能想起它。”
两人席地而坐,背靠着巨大的落地窗。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仿若彼此交融,难以分开。
时灿喝了一口红酒,接着又说:“当然,只是有时候‘讨厌’,还有些时候我‘想念’它。
非常想念。”
它,指的是《Seamas》,此时正稳稳地挂在墙上,从黑暗里吸引着两人。
秦泽汐坐在时灿的身边,用手指在酒杯上来回打转,“就像这几年你对林仰的情绪。”
是。
时灿爱着林仰,因此痛苦不已。
因为痛苦难以承受,所以怨他,甚至恨他提前离去。
可“恨”本就是“爱”的反面,越是强烈,越难以释怀。
这样的感情,时灿鲜少对旁人提起。
相识多年如蓝离,也只能以重复单调的话语安慰时灿,毫无实质性意义。
可秦泽汐却截然不同。
时灿点到即止,对方便能心领神会。
有些话不知怎么说,因此不必说。
他懂。
不光如此,与秦泽汐谈论起林仰,时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因为信任,更因为两人之间有种奇怪的共识——所有人都希望时灿能忘记旧爱,以至于时灿不敢多提,怕他们担心,怕他们觉得自己Jing神失常。
更有甚者,周遭人的态度会让时灿充满负罪感。
他们都如此担惊受怕、苦口婆心,时灿怎么就走不出来呢?为什么要一直辜负他们的期待?往复循环,时灿陷入自己的情绪,不敢求助,不愿分享,甚至享受自虐。
时灿还爱林仰吗?当然。
在经历过绝望、痛苦、甚至是怨恨之后,时灿对林仰的爱已然回归生命本身。
他的爱是过去时,他的爱与那个人再也无法回来有关,他的爱与自己难以释怀有关,他的爱也与无人能分担情绪有关。
时灿原以为这辈子将会如此丧气的度过,直到秦泽汐出现。
他说,我和你一起怀念他。
一言点醒梦中人。
随着时灿不断在秦泽面前袒露,有些压着他喘不过气的东西也开始消散,而时灿心中那份带有“过去时”标签的爱,也在悄无声息之中化为“怀念”。
“最开始,我怀疑你和林仰有关。
说不清是什么关系,就是觉得冥冥之中有所联系。
我相信他是你的偶像,但我觉得那不是全部。”
两杯酒下肚,时灿微醺的说,“还记不记得,你说我不去较真求证,是因为我不在乎……”秦泽汐反问,“不是吗。”
“是,也不是。”
时灿笑了一下,声音越发无奈,“那时候我不敢求证,因为不知道会得到什么结果和答案。
我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你与他有关,还是与他无关……我只需要和自己强调,你不是他。
记住这一点,我就可以用‘不在乎’对‘不敢’进行伪装。”
秦泽汐不吭声,安静的做个聆听者。
时灿的话断断续续的,不知从哪里开始,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