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见时灿若有所思,连忙言归正传,“话题扯远了,我就是想说,在那天之前他就经常来看着你。”
老板说了这么多,顺带八卦一句,“他撞到你那天肯定是故意的,我当时看见了还心想,这小子终于有动作了……后来你们俩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发展。”
“后来,”时灿淡淡重复,而后冷冷回答,“后来什么都没有,离开酒吧……就散了。”
老板“啊”了一声,满眼都是失落,“散了?”“嗯。”
时灿移开视线,“给我一杯酒吧。”
这些天浑浑噩噩过日子,时灿没意识到所谓的“失去”。
直到无意间听了老板口中的故事,心中忽然灌满了悲伤。
情绪往他的嗓子口涌,往他的鼻息间钻。
像溺水,如窒息。
原来秦泽汐在他心口铸了这么大一个洞。
他走了,它就敞开了。
生疼,疼到忘记了疼痛的感觉。
第41章 敌军的jian细。
工作尽数停掉,时灿多了不少时间回去陪伴母亲。
前几年,时灿有事瞒着母亲,两人说话总是葬着掖着,他怕她察觉心中蹊跷,她忧他走不出过往伤痕。
随着所有事情都袒露在彼此之间,度过尴尬期后,时灿倒觉与母亲近了不少。
他坦言偶尔还有些工作,也提到不都是人体模特,还有些拍照以及雕塑的工作。
面对母亲,时灿总能想起秦泽汐当日说:你妈妈不同意你当模特,你的改变可以从努力说服她开始啊。
一句话,一颗种子,秦泽汐在说再见的同时埋于时灿的心中。
“妈,其实除了模特,我不擅长其他工作。”
言外之意,时灿不想放弃。
母亲叹气,忍不住皱眉,“那就开个店,做个小生意也行?你之前不是说有些投资,饿不死就行,不必压力过大。”
时灿碰了颗钉子,挺硬的那种。
不疼,毕竟都是些老生常谈了。
母亲见两人对话陷入死局,知晓自己关上了“门”,于是转头看向那扇“窗”。
她清了清嗓子,主动询问:“你最近和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了。”
时灿低着头整理碗筷,余光瞥向母亲——她明明不愿时灿与任何画家有所瓜葛,却忍着意愿尽力示好。
“最近没联系,好几周了。”
时灿移开视线后继续收拾碗筷,“他就是我的助理而已,工作少了,就用不着他了。”
母亲一惊,没有立即接话。
沉默片刻,她欲言又止,“那小伙子……”“怎么。”
时灿抬起头望向母亲,忽然很想知道,在她眼中的秦泽汐是什么样子。
“没什么。”
母亲摇头,犹豫着说:“就是他让我想起了林仰。”
时灿眼中闪现惊讶,下意识说,“他和林仰没有一点相似,他甚至都不算职业画家。”
“不是,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相似。”
母亲连忙解释,补充说,“当初发现你和林仰的时候,林仰站在你身边一声不吭。
那天的小伙子,走到我面前把你挡在身后。
我觉得,他们挺不一样。”
时灿的右手轻轻握拳,而后越发使劲,直到指甲嵌入自己的手心引来阵阵疼痛。
被母亲意外撞见的那天,秦泽汐就是抓着他的右手。
现在想来,依旧炙热,烫得他手心疼。
不仅如此,那股热度持久、深刻,顺着皮肤侵入血脉,进而钻入骨缝,最终闯入他的心脏,吞噬所有寒冷。
原来,早在那时,时灿的心就彻底热了。
和母亲吃了晚饭,时灿收拾碗筷后回家。
路上,他接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来自蓝离。
时灿这些日子状态不佳,蓝离看在眼中没有细问。
他最近隔三岔五就给时灿打电话,漫无目的随口闲聊,观察时灿的情绪。
电话接烦了,时灿回他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蓝离笑着道没有,心想时灿若要说,自然会讲,无需问。
电话再次响起,估计又是同样的嘘寒问暖。
果不其然,蓝离张嘴便问时灿,这两天感觉怎么样,休息的好吗?时灿打了个哈欠,马马虎虎吧。
随即,蓝离又道:“这个月底公司有团建,出去热闹热闹。”
和我有什么关系。
时灿想了想,回答,“你注意安全,玩的开心。”
“不,我是让你跟我一起去。”
蓝离笑了一下,又补充说:“怎么说你都算是工作室的投资人之一,小股东也是股东,每次团建都不出现,有点不合适吧。”
“既然每次都不出现,也不差这一次。”
话说完,时灿准备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