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武阳派当天,白灵便找到了。在妙因寺罗夫人住的厢房密道里。
据说是负责扫洒的小和尚无意中发现了一处密道,喊老和尚过来,他们一起下去,发现了被锁链囚禁的一个人。老和尚把人带出来一看,竟然是白灵!白灵昏迷了,但身上没有虐待的痕迹。老和尚连忙派人告知了白堂主。
近日来,白罗两家的火药味熏着了整座金陵城。期间,罗小姐前去登门查看白灵的伤势,被白堂主严厉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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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幸好我们走得早。”
吴薛林应了声,笑眯眯地坐在我旁边,摇起扇子,“这下有得热闹了。”
看着他花花绿绿的扇子,我问,“吴师弟!你的剑呢?你是打算叛教吗?”
吴薛林盯着看了我一下,然后迅疾地收回扇子打了我肩膀一下,“没大没小!喊师兄!”
“师弟,你讲讲呗。”
吴薛林白了一眼,才用他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说,“我嘛,家里本有点小钱。来这儿,不过体验生活,毕竟家里有我大哥。我以前认为,女孩子们都喜欢仗剑的少侠是最好的。现在我觉得,摇扇子也不错。”吴薛林睨笑着看了我一眼,“说不定哪天,我还就去当逍遥派弟子了!”
我听完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我代表逍遥派全体弟子都不欢迎你!”
“嘿!”吴薛林兴致上来了,“我买去!砸钱进去!”
我摇摇头,“我们可不好收买。哎,吴师兄,你不会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吧?”
吴薛林那副软身骨僵直了下,脸色凝重起来,这样的神情让人有点害怕,只听他说,“屁话。”
“……”
吴薛林哈哈大笑起来,“骗到你了?哈哈哈!我爹娘都很疼我的!是我自己来江湖上混的!”
我忍着不适,吐槽道,“你混的还挺失败的,不担心你父母见不得你?”
“哪儿会?”他轻轻眨动眼睛,像在诉说秘密。
我不想理他了,可吴薛林非要拉着我谈八卦,“哎,你说这罗威为什么要绑架白灵?还弄出这么大动静?”
“我可不知道。”
“啧啧啧,居然是在厢房底下发现的。这就有意思了。罗夫人这么多年就住那处院落,是不是以前老早就挖好了?以前是不是也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说和尚们知情吗?我觉得那老和尚肯定是觉得瞒不住,才和白起风说的……”
我截住了他的话,“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些——这和我们无关!我师兄去拿信了,可能我们明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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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流被喊走并不是因为信到了,是武阳派副掌门喊他闲聊,但话题总是回到白灵一事。我听沈流说完,忍不住吐槽:“真是厉害,他们竟然还有副掌门!”
沈流说,“算日期,也差不多该到了。”
他似乎是有点担心,我赶紧插嘴,“今天是第十四天,说不定明天就到了!说不定,是掌门吃醉了酒,所以要晚几天!”
沈流揉揉额头,“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今日吴副掌门打探我的态度。来日,罗门和白虎堂定有一次交锋。星之,”沈流握住我的手,又喊了一遍,“星之……你紧紧跟着我就好了。”
我一下子扑在沈流背上,“那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呀!”
“不过我轻功还不错,师兄又送了我短剑,应该能跑走。师兄,我这些天可没被你白逼着学习。”
“哦?今天把《百草经》看了多久?”
“……”我吐了吐舌头,“下次你一定要把吴薛林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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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罗门主迟迟没能给一个解释,只是咬紧牙说这是别人的污蔑,不是他做的。
据说,白虎堂的人和罗门在东郊发生了斗殴,起因是罗门的人Yin阳怪气。但被揍得最厉害的人说,他只是打了个喷嚏。
据说,白灵醒了。她也不要见罗清。罗清也没再露过面。
据说,白起风和罗威在暗地里见过面。因为罗威某次露面时,腿脚有些不便。而他这次露面,强硬地驱除了不少对罗门不忠之人。
十天后,也就是九月二十二这一天,罗夫人没了。罗门大肆Cao办这桩葬礼。死者为大,这场持续已久的、一触即发的较量也松懈了下来。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暂时的。白堂主是派了管家去。罗清站在外面迎客,脸色苍白。于是有人又可怜起她来了,“大人间的争斗算计,连累了孩子们的交情。”
在这场僵持中,每一天都有新动向,可迟迟没有掌门的信。
我问沈流,“掌门不会不管我们了吧?你要不再写一封?”
我卖弄自己新学的,“有道是,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恰逢此时秋雨落下,哒哒哒哒,由小变大,万马奔腾,让人的心变得又冷又重。我们站在屋檐下看密密的雨网,看雨滴从屋瓦上掉落,又摔在地上,连同那安宁的光Yin,碎成不知道几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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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