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去亲蔫儿坏的大猫。
弓弦回到车上时捂着眼睛:“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伊集院:“那你该一直闭着眼。”
弓弦闭上眼。
慈郎感觉自己逐渐被大猫锻炼出了厚脸皮,此时竟然想笑。
把弓弦送回她的公寓,弓弦下车后,慈郎问:“回家吗?”
他有些累了。
伊集院将慈郎的手握在手中,举到唇边,落下轻吻:“再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伊集院猫猫家族演化史:豹子[曾祖母]→豹猫[祖父]→长残的玳瑁猫[父亲]→黑猫[和臣]→有点“返祖”的狞猫[弓弦]
第73章 没救的快乐
车子向偏僻的远郊开去,
中途伊集院让司机停下,慈郎跟着下车,发现是花店。
或许是因为偏僻,与都内那些时尚的ins风花店不同,这间花店,更像是慈郎小时候放学路上会经过的那种,以现在眼光稍显过时了的老花店。
店内播放着歌曲,歌也很老,是中岛美雪的《世情》。
“人世本就在不断变迁/只有固步自封的顽固者,才会为此悲伤/若要说世上真有什么从不曾改变/那就是每当败象显露,
便将错误都推给他人……”
伊集院买了一束花。
是洁白的百合。
慈郎推测:“是要吊唁谁吗?”
伊集院伸出右手食指,指侧碰了碰唇,说待会儿再告诉你。
车子在公墓的停车场停下。
这处公墓相当偏僻,明明是秋分日,却看不到多少前来吊唁的人。从山野吹来的风带了些秋凉,虽然阳光照着,还是让人忽然感受到秋日的萧瑟。
幸好他们穿的是全套的纹付羽织袴,之前在祖屋还有些热出汗了,现在倒是正好。只是以这样的正式打扮出现在此,大概有些突兀,
一个路人匆匆经过,忍不住对他们侧目而视。
慈郎跟随伊集院,踏上顺山腰铺设的石阶。
伊集院说,葬在这里的,是大河内教授的兄长。
知名教授的兄长竟然葬在这样的荒凉公墓,让慈郎有些惊讶。
大河内教授是伊集院的授业恩师,伊集院在东大医学院上学时,大河内教授对他寄予厚望,没想到毕业后,伊集院先是考入霞关、后来又继承家业,让大河内教授很是失望,不愿再见伊集院,后来虽有缓和,依然是不复如初。
尽管慈郎劝说过,伊集院答应尽力与教授重修旧好,年节也有致电问候,但由于财团事务太忙等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见面的行动。
怎么今日来见?
而且还是在公墓?
一般来说,数年不见面,一见面就是打扰他人扫墓,说不合礼数,都是轻的,根本是乱来。
但伊集院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看出慈郎的疑惑,伊集院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平静道:“教授是老来子,他的兄长比他年长许多,当年也在东大就读,却在[安保斗争]中不幸去世了。”
安保斗争是战后,民众对新《日美安保条约》不满,不愿被卷入美苏战争,由学生和工人率先展开的反战斗争,也是这个国家左派运动最后的巅峰。
此次斗争中,由东大医学部占领安田讲堂开始的[东大纷争]事件,是学生运动中极为重要的一笔,事件造成375名学生被捕。
然而,不是真正反思战争的反战思chao,不是真正深入民众的左派运动,终究是跛脚臆想,孕育出的不是果实,而是怪物。在美日政府的联合绞杀下,斗争最终走上了不可饶恕的极端道路,以[浅间山庄事件]这样的惨案宣告彻底的失败,被民众视为恐怖组织,左派从此一蹶不振。
投身此次运动的人,即使没有参与后来的极端事件,此后也普遍在生活中饱受冷眼,终生郁郁。
慈郎对这段历史不算多了解,因此只是安静听着。
“大河内教授与兄长一样优秀,却险些因兄长这段过往无法入学东大,所以在这方面异常小心谨慎,为避免牵累妻子儿女,每年都是独自前来拜祭。”伊集院这样解释。
慈郎以前听伊集院描述,知道大河内教授当年待大猫很好,却也没想到曾经亲厚到了这等地步,诧异道:“教授能将这样的亲人往事告诉你,真是非同一般的信任。”
伊集院点头。
“如此境况,教授每年都来拜祭,”慈郎感叹,“他对兄长的感情一定很深。”
伊集院的语气依然平静:“就我所听闻的来说,算是爱恨交织吧。教授非常珍爱生命,正是因为过于敬爱兄长,他无法原谅兄长竟冒险加入那种危险运动,对兄长的早亡始终无法释怀。连带着,对他眼中导致兄长死亡的左派,也是深恶痛绝,但每当遇到因那次事件而潦倒一生的病人,又总是会暗中给予帮助。”
这么听来,大河内教授确实如伊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