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药童出去,傅廿有种不祥的预感。
沉默良久,才听见太医开口,“傅大人,您的脉象,有问题。”
傅廿等他继续说下去。
“可以很肯定您为男子,但偏偏多了一条Yin脉,且有孕脉之征。”徐太医一边摸着,小声倒吸了口凉气,“像是三月近四的样子……不过不应该啊。”
傅廿心里“咯噔”一声。
三月有余。
和他回宫的时间对上了,也和上次在京城见到的那位郎中的“胡言乱语”正好吻合。
“不应当不应当,不应当……”
见着徐太医的面色愈发凝固,傅廿赶忙插嘴,“徐太医,属下此次出行述州,又遇到那位善用蛊毒之人,说不定是……别的症状,才脉似孕征。”
编完,傅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您放心,此次属下并未中毒,不会像上次那般突然吐血毒发,还请太医未查清属下病症之前,别急忙告知陛下我脉象有异之事。陛下国事繁重,不想让他再为此忧心。”
“老夫知道。查清您的病症之前定不会擅报陛下。”
又和太医交谈寥寥几句,傅廿目送徐太医离开。
傅廿站起来,在原地怔怔的站着。
站了好一会儿,趁着寝殿四下无人,傅廿赶忙脱下衣服,伫立在铜镜之前。
没有衣物的遮掩,小腹的凸起的弧度从正面看来更加显眼,完全替代了肌rou的区域。
傅廿看着镜中的自己。
好像,比上次看镜子的时候,又稍微大了一点。
他怔怔的看着镜子,一时间说不上是慌乱,还是震惊,总之就是移不开目光。
他生剜蛊虫,鬼门关走了一遭那次,阎罗殿的人就和他说,这一世他回来,身体上会有一点细微的变化。
……不可能。
傅廿连忙自我否认道,飞快的穿好了衣服。
他每日的训练都不落下,甚至还能出行任务几近濒死。书中写的孕妇都是身娇体弱,稍微动一动就要歇上半日,哪儿会像他这般。
穿好衣服,傅廿见腿还能动,便以出去透透风的借口,溜出了承元殿。
“连大哥,你又怎么了?怎么又多了一身伤?”
见到忍冬后,傅廿还没开口,就收到了这句质问。
“和路边野猫打架,被挠的。”傅廿随口编道,“包的夸张了一些,实际上并不严重。上次托你出宫办的事……可做妥当了?”
“书买到了,昨日便打算去找你的。但是去了承元殿,同僚都说没见到你,你的房间也是空的。我寻思着你可能又在太医院躺着,也不敢去探望。”忍冬说着,有点难为情的从怀里摸出来了两本用布包裹着的书本,飞速的递了过去,“话说连大哥,你要去讨好的那位御前大人,真的喜欢这些吗?”
“嗯。”傅廿回答的笃定,瞥了一眼忍冬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没吭声,默默收好了书籍。
“有劳你了。”藏好这些“赃物”之后,傅廿才淡淡的说道。
“没事,能帮到连大哥是我的福气。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继续当差了。”忍冬拘谨的笑了一下。
傅廿刚想应允,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等等。”
忍冬顿在原地。
傅廿先是道了一声“失礼”,接着,手突然凑近,钻进忍冬身上穿着的轻甲,将手心附上心脏的位置。
忍冬个子虽然小,但身上的肌rou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摸了几下,傅廿才确认心脏的位置。
“您,您做什么?”忍冬吓得情不自禁的用了“您”,一时间气血全一股脑的朝着脸上涌,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忍冬想起来那些书中的内容。
怎么办……连大哥不会是被御前的某位大人同化了吧?找大夫有救吗?
傅廿屏住呼吸,摸着忍冬的心跳。
均匀有力,也丝毫感受不到有虫蠕的触感,和楚朝颐身上的完全不一样。
“没别的意思。摸一下你的心跳。”傅廿解释的匆忙。
“您,您……”忍冬惊慌都快哭出来了,但还是不敢动。
哪怕夏季和同僚一道洗澡,相互泼水查看肌rou伤疤,也不会做出长期摸着对方的心跳这种暧昧的举动。
“没有虫子……”再三确认后,傅廿才缩回了手,喃喃说道,陷入了沉思。
忍冬急忙整理好轻甲,更觉得奇怪。
什么虫子?
但看着傅廿认真失落的神色,不像是书中那般色眯眯的鼠辈,忍冬更加疑惑。他完全猜不透傅廿要做什么。
“虫子?”
“你的心跳里感受不到虫子的蠕动。很奇怪,明明有的人的心跳摸起来会有虫蠕感。”傅廿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没事了,你回去当差吧。近日天冷,承元殿的炭火暖和,待会儿让公公多给你送些。”
拿完禁书,傅廿回承元殿去了重刑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