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想说的是……抱歉,让您担心了。”说完,傅廿迅速别开目光,“抱歉。这段时间让您提心吊胆的,真的抱歉。”
在火焰中濒死的时候。
他第一反应不是大仇已报的欣慰感,而是这个和他纠葛颇深的男人,知道他死了,会不会特别伤心。
上一世,傅廿说出这种话,得到的回答从来都是,“棋子很有棋子的自知之明,以后别再犯”这种冷冷淡淡,Yin阳怪气的夸奖。
这次说完,傅廿没指望得到什么好听的回应,所以自觉别过脸。
无尽沉默。
突然,傅廿感觉到炽热,濡shi的触感打在了锁骨和颈侧。
傅廿回头,呼吸滞了一下。
一直以来面若冰霜的楚朝颐,眼眶里忽然多了许多殷红的血丝,泪水不断在眼睑打着转。即便试图端着以往的威严形象,唇角的抽搐早就出卖了内心的情绪。
楚朝颐……哭了?
傅廿看到这幅场景,整个人像是懵了一样,一动都不会动。
这个薄情的人,除了风沙迷眼,从不曾未什么事情流过泪。
“您……”看着对方愈发殷红的眼眶,傅廿有点局促。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书上也没写过,天子哭了,作为影卫该怎么办。在旁边看着天子哭完?还是去拿帕子擦泪?还是默默离开让天子一个人哭?怎么办啊?
心急如焚。
“您哭什么?……别哭啊。”
刚问完,肩头突然抵过来了一处重量,背后未被烧伤的地方被死死地抱着,连一点呼吸空隙都不给他。
这次傅廿没躲,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揽上了楚朝颐的后背。
这是他第一次,未经准许,大胆的回抱这幅宽阔的后背。
濒死前,傅廿才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这个和他纠葛了整个年少青春的男人,根本不是说,这一世想放下不相干就能成为陌路人的。
感受到趴在他肩头上的脑袋轻微的耸动着,衣服濡shi的范围越来越大。
可就是一声哭声都听不见。
傅廿能感觉得到,楚朝颐有意压着声音。从熟练度来看,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压声而泣。
傅廿毫无章法的抚摸着楚朝颐背脊上的肌rou,试图安慰。
不知道相拥了多久,傅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朝,朝颐?别,别哭了好不好?”
说完,傅廿见对方并没有反驳他直呼名讳的行为,又继续道,“朝颐,别哭了好不好?”
可除了让对方别哭,傅廿也说不上来什么。
楚朝颐小时候生长的环境傅廿大约知道。
除了像不会说话的婴儿一样哭泣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没人教过楚朝颐该怎么表达情绪,更没人教过楚朝颐怎么表达痛苦和难过。
可偏偏哭泣这种行为在大众眼中,是最幼稚最无能的行为。
“……”傅廿没再说话,扣在楚朝颐身后的手臂越来越紧。
“阿廿……”抵在肩头的声音有些含糊,似乎带着点泣音。
上一世楚朝颐过于有恃无恐,傅廿从来没感觉到过自己是如此被需要着。
这次…即便看着楚朝颐因为他而哭,有些手足无措。
但心中,傅廿还是燃起了一丝畸形的快意。
他不再是单方面付出,得不到回应的。
想到这儿,傅廿的五指愈发攥紧,甚至忽略自己生理上的痛苦,去更紧密的拥抱面前的男人。
肩头的耸动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廿才感觉到楚朝颐平静了一点。
无言中,他感觉到楚朝颐牵过他的手,慢慢的朝着心口的地方引导去。
傅廿没想到,楚朝颐会直接引导着他的手钻过衣服的屏障,直接触碰到胸膛的肌rou。
“您……”触碰到胸肌的时候,傅廿还是条件反射性的缩了一下手。
却被按了回来,手心强行贴在胸前的皮肤。
久违的触感,适应了一会儿,傅廿还是小心翼翼的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胸肌上熟悉的触感。
稍微摸了两下,傅廿便察觉到,好像,靠近心脏的位置,比他rou眼的记忆中多了一道小小的疤痕。
疤痕不大,只是小小一块儿,像是被烫了,或是虫子咬过的痕迹。
上一世,逐渐同床异梦,除了沐浴时有机会隔着毛巾触碰到楚朝颐身体上的每一寸,其余时间即便是共同在龙床上,大多时候,也只有傅廿一个人衣冠不整。
连亲吻都没有,更别提如此亲密的触碰,有的只是发泄与被发泄一般的关系。
傅廿细细摸着那块儿伤疤,思考着这是楚朝颐什么时候伤到的。
正思考着,傅廿感觉到指腹下,心跳跳动的节奏和常人似乎不太一样,像是有一条小小的虫子一样,模仿着心跳的规律,不断蠕动着。
只有安静的时候,特别仔细的感受,才能感受到蠕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