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为何要杀我?”
“谢公子何出此言,我可真是冤枉。”
“花月影,收起你那套虚情假意的把戏,”青光一闪,谢无风抽出沉沙剑,“我已知道一切真相。”
白桃溪一带草木茂盛,岸边是一片森林,古树粗壮茂密,枝干张牙舞爪,在夜风中胡乱扭动,景象怪异而Yin森。
花月影扣住袖中暗器,缓步退进幽深的密林里,道:“是么,那你倒是说说。”
“是你嫁祸西番教,是你血洗同门,是你拐卖幼女,是你要杀纪檀音。黄筹留下的丝绢上画满朱砂,本是暗指朱月阁之意,他当时被夜魔追杀,生死一线,根本来不及书写,你却误导众人,让他们以为有字那一半被夜魔抢去。”
花月影不屑地嗤笑:“别的且不说,我和小纪情同手足,杀他做甚?”
谢无风漠然地盯着她,道:“当日在商丘时,纪檀音追查拐卖一案,你虽及时将张文除掉,抹去其余痕迹,但麻脸临终之言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之后纪檀音和翟昱为是否继续调查起冲突,他因一时意气逞口舌之快,扬言自己已有线索。你听在耳朵里,却有了别样心思,担心麻脸发现了什么重要秘密并告诉纪檀音,因此想将他杀之而后快。”
二人已经走进密林,远处的灯火完全看不见了,只有零星的月光照进来。
花月影两手交叠放在小腹,姿态亭亭玉立,不见任何慌乱:“然后呢?”
“我出手救下纪檀音,暴露了身份,于是你想将我一并除掉。因你早就与阉党勾结,借朝廷之手发布通缉令十分容易,谁知我没死成,通缉令也撤了,想必你一定感到十分憋闷。”
花月影反问道:“依你所言,你和纪檀音就是我的眼中钉,可我来襄阳有些日子了,为何没有动手呢?”
“当日你以为纪檀音对拐卖真相已有察觉,是故作单纯与你接近,后来发现他的确一无所知,便也没必要杀他,毕竟一旦出手,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那如今呢?”
“如今我知道了你的Yin谋,你自然是要杀我了,可惜你没机会!”
话音未落,谢无风身如鬼魅,已飘至花月影身前,沉沙剑闪着青光,切向对方颈脉。
花月影大惊失色,无常客剑快,她听说过,却没料到如此之快!仓促间向后一翻,保住了性命,左臂却多了一道血线。
谢无风紧追不舍,花月影袍袖一振,数百细若发丝的钢针倾泻而出。谢无风手腕倒转,沉沙剑巡着周身游走,快得只剩虚影,所到之处钢针尽数坠落,噼啪声如同夏日急雨。
花月影借此机会拉开一丈距离,掏出一柄细长匕首。她在朱月阁长大,于暗器及毒药一门十分Jing通,可对付谢无风时,这些旁门左道也只能当个辅佐,实因对方的剑法太过高明独到,且又密不透风,需要同样一流的剑术才能相抗。
“玉山剑法?”谢无风和她过了几招,对方的招数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听闻你有过目不忘之能,想来当年纪恒杀你父母时,你围观了全程,记下了他的一招一式,如今又传授给夜魔。虽无心决可依,但照猫画虎,总能仿个几成。”
花月影狼狈躲闪,身上衣裙被划得破破烂烂,随着打斗进行,不时飞出一片碎布。谢无风招招致命,她虽尽力周旋,终究敌不过,胸背添了许多深浅不一的伤口。
“谢无风!你想过没有!”花月影掷出一支毒箭,稍得喘息之机,话音急促:“我若是死了,纪恒和李澄阳可就一辈子背着污名!”
谢无风脚踩乾坤步,“砰”地打飞毒箭,冷哼道:“名誉乃身外之物,我不在乎!”
花月影弯腰躲避剑光,头顶的银丝秋髻裂为两半,乌发猝然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咯咯轻笑:“你不在乎,那他们呢?对纪恒而言,名望可比性命重要得多!”
“只要活着,真相总有昭雪之日,到那时,你在九泉之下再哭不迟!”谢无风将花月影逼至一棵古树面前,对方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月光下颜色一块深一块浅。他猛提一口真气,使出剑法中最后一招“大道无常”,步伐轻若飞雪,乘风而至,沉沙剑直指前方,即将一剑贯穿花月影的心脏。
花月影面色苍白,双唇微启,发出一声尖利而Yin森的呼哨。
刹那间,一股罡风自身后袭来,谢无风背上一痛,剑尖失了准头,整个身子如同断线风筝,朝右前方飞扑而去。他踉跄几步,未及站稳身形,一股熟悉而霸道的真气便尾随而至。
谢无风听声辨位,反手使出一剑,兵器相交之后,他被震开二丈远,喉间涌上一阵腥甜。花月影轻出一口气,掏出手帕擦拭脸上血迹,有恃无恐地走到夜魔身后,笑道:“本想亲自杀你的,谁知无常客倒真不负天下第一剑的盛名,没法子,只好耍赖找帮手了。”
夜魔的模样比前一次露面时更为可怖,身材似乎又高大了些,皮肤干瘪发皱,指甲疯长,已长至半尺,末端打着卷,宛如鹰隼之爪,双眸则彻底失去墨色,只余血红瞳孔与浑浊眼白。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