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lun。”莱恩抓住他的手腕,他让他无法再伤害自己,亚lun痛哭出声,就像长久以来的绝望和痛苦终于爆发,但他只是流泪,没有哀嚎,他依然觉得他不配哭,不配存活。
他甚至无法做到像阿斯利安一样坦然地死去,因为他觉得他不配拥有体面。父亲长久地蔑视和这次失败彻底刻进了他的灵魂里,让他永远地厌恨自己,让他将爱丽那里的酷刑当成了一种赎罪,让他堕落躯体和尊严,把自己碾碎。
可偏偏莱恩出现了,他给了他不一样的可能。让他时刻都在渴望更多,让他在背叛自己的赎罪的同时更加厌恶自己。
他有时候真讨厌莱恩,他对谁都这样彬彬有礼,所以才会对他这个罪人毫不吝啬地施以援手。
“亚lun,听得见我吗……”莱恩在他耳边低语,“你在否定自己,这一切都没有定论,真相没有揭开,是你先放弃了自己。”他温柔地,宽慰一般地抚摸他的手,抚摸他紧闭的眼,他的脸庞,“在没有定罪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权力给自己判刑。”
他永远理性,懂得先来后到地思考问题,所以他的话在地下集市里一贯有说服力。
“我送了信,给米切尔。”亚lun忽然说,他很疲惫,所以话也是轻轻的。
莱恩沉默了很久:“我知道。”
他亲吻他的额头,像一个神父亲吻一个忏悔的人:“所以呢,亚lun?你就不在我身边了吗?”莱恩又撑在他两边,”还是说,你想我按照你的意愿来?“
莱恩看着那人茫然失措地看他,像是想仅凭目光就抓牢他,隔了很久,亚lun摇头,声音细若蚊yin:”不要。“他听上去像是哽住了,断断续续,莱恩发现他眼里有了惊慌,沉没在刚才的惊恐中,”不要!”
亚lun抓住莱恩,不停地,绝望地靠近,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爆发,冲破了这些天的克制,绝望麻木的假象,带着从他递给他衣服第一天就有的仰慕,带着迷茫徘徊时最隐秘的希望和渴求。他束手就擒,从此一切悲喜脱于赎罪,始于眼前。
“我爱你。”他要沉没了,要窒息。
莱恩将他双臂托起,将他带离水底,像是要覆盖过往的伤疤。亚lun感觉到了,他开始还有些惊慌,但莱恩有耐心地引导着,顾及着他最微妙的情绪。巧妙地让他避开所有不堪的回忆和触碰。他几乎是尊敬地,像一个后辈在向前辈细致地阐述欣慕一般。
“你比我大四岁,亚lun。”莱恩细腻地吻他,“却像一个无暇的孩子。”这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至少在上过战场的亚lun看来,他立刻摇头,像是很抵触一般。
“没关系,这并不是软弱。”莱恩没有停下,“相反,这是一种特质,在我见到了很多肮脏的人之后……”莱恩闭眼,他的动作近乎轻柔了,怕伤到亚lun分毫,“那是很稀缺的,亚lun,你是很珍贵的。”
说是无暇有些过分,但正是他观察到的从不过分掩饰的情绪,毫不偏颇的素养,在撕裂般的痛楚后还始终怀揣着温柔善意去看待世界的人,才是真正配得上无暇。
亚lun就像是他在泥沼里步行得Jing疲力竭,偶然发现的美丽的,反射着阳光的绿松石。
莱恩把亚lun提起,让他坐了起来。亚lun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他看起来又想寻找自己做错了什么,莱恩看他惊慌失措的眼神,笑了笑:“你来。”
亚lun从前都是被迫,莱恩定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处处顾及他的情绪,甚至将主动权交给了他。莱恩亲他的脸时他才反应过来:“喜欢的话怎样都可以……”他看到亚lun似乎想问什么,笑得狡猾,“最后都是一样的,天使。”
亚lun心思被看穿,抿了抿嘴。但他还是俯下身,他抚摸莱恩的头发,他从来没有像这样亲近过他,看他令人迷醉的紫色眼睛,看他面色微红,带着难以言说的吸引。亚lun已经忍不住了。
“太诱人了……”亚lun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只听到莱恩轻轻地说。于是他又倾身下来吻他,吻到想不了任何事,“亚lun,我的白鸽,我的天使。”
他不知道莱恩怎么想到这个形容,但此刻那双眼睛里满是笑意。他有时会稍微缓下来,像是心疼。亚lun享受着他的纵容和偏爱,好像把从前全部替代了,所有伤疤都能在对方的安抚下愈合。
奇怪的是,过往糟糕的经历让他一度失去感觉,让爱丽不得不准备充足的药剂。但莱恩的触摸的确让他有了反应,哪怕是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莱恩在拨弄他的头发,他看上去似乎很喜欢他的头发,莱恩曾说过它给人柔和的感觉,就和亚lun一样。想到这里,他狠狠一颤,亚lun感觉到莱恩看着他,看得亚lun想将自己藏起来。
“天使,太敏感了。”莱恩戏弄他道。
莱恩最后留下一个深吻。
“亚lun……我以后可以呆在这里吗?”莱恩摸着他的头发。亚lun努力睁眼,他有些犹豫地瞟了一眼旁边,那边的床头的跪角有一块凑近床沿,他从前没有在意,因为这个床够大。如果莱恩来了——他很担心他会被磕到。亚lun从前不敢擅自移动这个房间的任何东西,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