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琰实在没有要杀这妙言道人的必要,更何况,他当时还想着要妙言道人给他与白春生证婚呢,即使谈不成,也不至于要杀他。
至于前仇,就更万万不可能了。
白春生抬眼扫了薄琰一眼,燕惊秋还失着忆,哪来的旧仇。
他再度细想了一会儿,若是跳开妙言道人之死这件事,从天清门处着手,从天清门为何要污蔑薄琰害死妙言道人,那可以思考的地方就多了。
沈玉莹才说过天清门抓了来自碎石凡界的邪魔,又与南域徐家联手。长平道人之死关系到天清门的盛衰亡败,天清门现下必定忙于追踪调查长平道人真正的死因,分不开人手来研究蓬莱岛妙言仙翁之死的缘由。如今更是要为一个人缘不错,可惜已经死了的没什么关系的妙言真人,来得罪一个大乘期巅峰的薄琰,这分明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不像是姜姬会做出来的决策。
除非是这两件事根本就是关联在一起的。
思及,白春生豁然开朗。
这一连几月,修仙界仅有的几座大山轰然倒坍。几位大乘巅峰、渡劫大能接连出事,燕惊秋这个“薄琰”的身份,定然少有人知道,那么在这些人的眼里,薄琰又是一名大乘巅峰的修士。
既然如此,即使薄琰不按常理出牌,天清门的人也已经必然考虑到若是薄琰不去,又该如何对付他的第二个办法。白春生忧心薄琰若是不去,天清门怕是还有要针对薄琰的手。
一想这些东西,白春生就有些头疼:“七日后鹿门会,你去不去?”
他以为薄琰会说些“不去,给他们脸了”的话,正打算规劝一番,薄琰勾唇一笑:“去啊。”
薄琰说:“我当然要去,他们有没有资格叫我去是一回事,可我自己想不想去看这场热闹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若不去,是非清白任由他们胡说,把主动权让给别人的事情,我才不干。”薄琰冷笑:“我倒要看看这几人口中所说,我的把柄是什么。”
薄琰有这个觉悟当然最好,白春生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绕到嘴边的话一堵,最后变成了:“……我也想去看看。”
“你不必担心我,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薄琰道。
白春生才不愿意承认他是担心薄琰的:“我没有。”
薄琰顿了顿:“没有就没有,你最好没有。”
他心理安慰道,如若不然,他这样软禁着白春生,还会觉得有些愧疚。
白春生:“……”
听他这样说,白春生又有些不太乐意了。
嘁,不识好歹的东西。
而薄琰的心理安慰,最后根本没起到作用。他越想越气,他被白春生这样一点醒,才似从美梦惊醒般的意识到,他与白春生本就是貌合神离被他捆绑在一起的情人。
白春生本就对他不情不愿的,他又何须在乎白春生究竟如何想他。
是这几日白春生闹脾气,他心疼,所以才好似真有了情人般的亲昵。可事实上并没有,什么都没有改变。
说不定因为白春生的高兴是因为他得知了妙言真人已死,而他暂时还未找到能有足够分量来征婚的人,因此他们的婚期被无限的拖延。
白春生就是因为这个才对他有好脸色的,要不然明明几日前,他还在为此闹绝食,食不下咽,夜不安眠,怎么突然对他转变了态度。
薄琰不想这样去想白春生的,可事实不得不让他多想。
他眸色渐深,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白春生看不见薄琰面具下的神色,只觉得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可又不说话,怪瘆人的。于是,警惕道:“看我干嘛?”
薄琰冷淡的说:“我想亲你。”
又是这一回事而已,干嘛这样吓唬人呢。
白春生这样想着,扬起下巴冲薄琰道:“那你过来呀,耍什么脾气。”
怎么像是他在闹似的,薄琰一面想,一边情不自禁的向着白春生靠近了几步。他想,他只是来看看这小东西还想耍什么小花招而已。
然后,
白春生伸出手揽过薄琰的脖颈,掀开他的面具,结结实实地、甜甜地,在薄琰的嘴唇上“吧唧”地亲了一口。
这对薄琰的冲击很大,就像是失忆一样,让他什么坏念头都起不来了,他愣神着。
白春生松开手,他以为只要亲亲就好了。还大胆地伸出一只爪子拍拍薄琰的肩膀,仰着脸矜骄的回:“满意了吗?”
薄琰声音克制的说:“没有。”
然后,迅速的、并不是很克制的,把白春生整个从软椅上环抱了起来。
白春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嗯?”
白春生忍不住乱动着挣扎了一下,薄琰:“你再勾|引我,蹭一个试试?”
白春生:“嗯???”
……
白春生成功的哄好了薄琰,尽管他自己没有察觉到。
他接下去的六天里,一直处在一种飘忽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