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散去后,洄哥儿同楚纤招呼了一声。
“今日多亏你帮忙。”
街坊是来看热闹,也就洄哥儿站出来,楚纤心中有数。
“都是街坊,说这些客气话。我回去烧饭了,今下我回来空着的时辰多,到时候再找你坐坐。“言罢,洄哥儿同两人挥了挥手,朝着巷子尽头走去。楚纤和郑江停目送两人远去以后才相携着进屋。
“身体怎么样,可有被吓着?”
进屋后,郑江停便将楚纤拉到凳子上坐着,来回查看着人是否有伤到。
楚纤面色有点苍白,倒不是被李金氏吓着了,今儿忙碌了半日,正想要休息却被李金氏给扰乱了,他休息不够,身子有些不舒坦,不过他着实也没想到李客生的母亲竟然这般泼辣,实属不像能教养出个书生的性格,可再一联想,李客生的秉性也并未有多好,想来真是蛇鼠一窝了。
“我无碍,就想睡一会儿,时下已经在家中不会有事了,你还有事忙就去吧。“郑江停摸了摸楚纤的头:”你要想睡便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出去,晚些时候我不去铺子,就在家里处理土豆。“楚纤闻言确而更加心安,他脱了鞋袜躺到了床上,郑江停掖好被角后坐在床沿边,两人看着对方反倒是让楚纤没什么睡意。
郑江停与之闲谈:“今儿的洄哥儿是什么人,与你挺是相熟,我却没多少印象。”
“洄哥儿就住在后巷,以前他不会做针线活儿没少挨骂,我教过他几回,一来二去便熟识了,前两年他到一户大户人家里做了长工后就很少回来了,不知时下怎生在家里。”
郑江停点了点头:“我瞧着人还不错。”
楚纤笑道:“是不错,那时候我身子弱,巷子里的同龄人都怕我过病气给他们,见着我都避着,只有洄哥儿肯与我说话。”
郑江停闻及过往心疼道:“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我也没把事情放在心上。”楚纤动了动身子:“好了,你去吧,我睡会儿过来帮你。”
郑江停捏了捏楚纤的手指:“你多睡会儿,不急着帮忙。”
次日,郑江停按照约定时辰将鑫福楼定下的土豆送去,收了剩下的土豆钱。
按照原来的安排,他是要去固定的地方摆摊儿的,但今儿他没有去摆摊儿而径直拉着推车去走街。
“掌柜的可要土豆薯条?我这儿能供货到您的食铺。”
“你供货过来可有便宜价格?”
“一份比外头卖少一文。”
“那一样定二十份吧。”
郑江停记录下街道和食铺的名字,接着又到另外的饭馆儿酒楼去推销,一般有叫小二代买土豆花的食铺生意就要好谈的多,没有小二代买或是铺子太小的饭馆儿便不会定购,按照这种规律,他耐着性子硬是走完了半个缙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日下来就有了二十个订单。
酒楼一般要的数量多,饭馆儿就要的少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六七百份土豆,收到的定金总共加起来将近二两银子,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经昨日一事,他迫切的想多挣些钱早点把房舍买下来,李家虽算不上什么富贵人家,但家中出了名秀才便耀武扬威,竟还公然上门闹事,他们敢上门闹无非是看青梧巷是清贫人家住的地方,软柿子好拿捏,若是换成高门大院儿,像李金氏那般泼妇想骂街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若是他们家有些权势,纤哥儿也不会任人欺负。
到底是他以前一个人闲散惯了差把力,以为日子像昔日那般循序渐进朝着好的方向走便可,然而为今时代却是不容没权没势的人过好日子,指不准哪日就有人跳到了你头上任意糟践,他一个人受苦受累倒也无妨,却是再不能让纤哥儿这般任人欺辱了。
今日拿到的单子多,花费的时间也不少,还得赶着把土豆处理好,明儿才能按时送到食铺里,他不敢耽搁时间,赶着回去处理土豆。
饭馆儿里的生意忙,挤出点儿空闲时间处理土豆,集中处理还得是在打烊以后,如此一来饭馆儿里便只有自家三人忙活了,等土豆全部处理好分装整齐已经过了午夜,累的够呛。
第二日一早还得大半个城的跑去送土豆,郑江停没把这事儿告知邹筠和楚纤,自个儿雇了几个人把土豆送过去,虽要花费点钱,却也是没有办法。
楚纤前一日里熬了夜,早上好一通咳嗽没起得来,他想着自己一副病态焉焉的样子去铺子大家又得担心,干脆好生休整,索性又睡了一会儿,等起来时日头已经老高了。
眼见着时辰不早,他拾掇了一通,瞧着桌上还有一堆甜梨,还是前儿郑江停给他买回来的,他吃了一个确实脆而甜口,不过时下嗓子又不舒坦了,他也不敢吃太凉的东西,左右闲置着,正好洄哥儿回来给他送去当是答谢之前的事情。
他把甜梨装进篮子提着往后巷去,怕这个不早不晚的点儿洄哥儿家里没人,倒是他多虑了,人方才到院儿门口就听到了里头的斥骂。
“好好的差事儿就让你给弄丢了,你说说你咋这般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