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停接着应承:“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这当儿在一旁的厨子瞧了椰子蒸蛋的稀奇后,心思儿主要还是在椰子鸡上,点心这一套的他不擅长,兴趣也不太浓厚,先前试过郑江停的荷包蒸蛋,觉着这半路出家的货郎还真有些做菜的天赋在身上,时下嘴刁的廖建章又对他的点心认可了,倒是让他更好奇炖的鸡怎么样。
“管事的,小郑师傅可还炖了鸡,这当儿怕是好了,不妨也尝尝。”
廖建章也起了兴致:“还不止一样?快瞧瞧。”
郑江停也不含糊,拿碗盛了些鸡汤,又条了鸡rou和椰rou到碗里,给廖建章一碗,同时又给厨子添了一碗。
廖建章率先尝了一口,却未做出点评,又接着吃了些椰rou,转而望向厨子:“陈师傅,您觉着如何?”
“汤清,爽口!与日常可见的人参炖鸡相较,新鲜!”
姓陈的厨子夸人倒也不含糊,实事求是的来,他细细品味着,若是这道菜自己能做,那本是岂不是又可往上一提。
廖建章心情大好:“近来才上了几个新菜,我准备把郑师傅的菜推到年关上,很能应年节,到时候富月斋的生意定然兴旺。”
郑江停听了却不甚欢喜,到年关那可还有些时候,且不说他当下急着用钱,就算到了年关上了菜,他也做不了多久啊,这份儿差他也只打算做到年底。
“管事的,年关客人多,我一个人要做三个菜恐怕忙不过来,既然菜是决定了在年关上,这些时日我便可同后厨的师傅们探讨做菜的法子,到时候人手多了,也不至于忙不过来啊。”
廖建章眼明心亮:“你的意思要把做菜的方法教给别的厨子?”
要真是这样,他高兴还来不及,若别的厨子都会这道菜,那他就不怕人忽然要辞工,也不怕客人点菜人手不够白遭埋怨。
昔时富月斋有个大厨会一道私菜,很得客人喜欢,后厨里就他一人会,久而久之,人也就傲起来了,时而上工时辰人先溜,每日说做几道菜就做几道菜,还央着涨工钱,为了富月斋的生意,给了他不少脸面,到头来还是叫望兴酒楼给挖了去,可没把他气出个好歹来。
郑江停大方应答下不忘提醒:“那是自然,为了过个好年嘛,”
廖建章很上道,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是现在就想要赏钱:“郑师傅处处为富月斋考虑,定然是能过个好年的。”
他笑眯着眼,一边觉着这生意好谈,一边又笑话郑江停就是个傻大个儿,做事当真是够冲动的,只顾着眼前的利,不懂得放长线钓大鱼,不过他偏生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好控制,不像那些老狐狸。
下工后,郑江停随着廖建章在账房里领了赏钱,对于要赏多少,他心里当真没数,等钱到手时,才知足有三两银子。
他将银钱揣好,觉得也值当,今儿新做的两道菜即使他不教给别人,有心人想要学,用不了多少时间也能学会,等那时候别人分了一杯羹,如何还能拿到这么多钱。
趁着今儿时辰还早,又赚了钱,他决定趁热打铁去村里,先把种子弄到大柴家里去。
按照原计划,他在城门口雇了个牛车,拉着一箩筐的土豆种,又选了几包不同种类的番茄种,扯了包装袋,重新用纸裹着。
蔡凛家有牛车,时常又要送柴火到城里,他老早就在村里开了条路,牛车能直接到人屋门口。他到时,蔡凛刚从山里回来。
“你小子怕是算准了我的好日子来的!”
蔡凛几大步把挑着的柴放到院子里,上前帮着一把将箩筐里的土豆抬下车。
郑江停不明所以:“什么好日子?”
拉牛车的走后,蔡凛从挑回来的柴堆上拎下一只灰毛兔:“今儿砍柴的时候弄到的。”
他拍了拍兔子:“瘦是瘦了些,到底也能炒上一小盘。你在酒楼里干事儿,今晚这可就交给你了。”
倒是说的郑江停有些不好意思,上回来他带了一壶酒,二两花生,蔡凛硬是要拿出家里熏的半块腊rou下酒,这回来又蹭上人的野兔。
“得,别的不行,炒菜问题不大。”
两人把东西弄进了屋,蔡凛翻着箩筐里的种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土豆?压根儿就没见过。”
郑江停搓了一把表皮光整的土豆,目光有些怅然:“这是我在走货时,偶然从一个村子里弄到的,当时可费了不少银钱,今晚我露一手给你尝尝这玩意儿,看看到底是不是好东西。”
蔡凛原本没太把郑江停的话放在心上,觉着借地种粮食挺不靠谱,今朝人把种子真弄到了他的面前,还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他觉着没准儿事情还真能成。
夜里,郑江停炒了份经典土豆丝和盐煎土豆,本想再炖一份儿,可是干炖着也没意思,得是土豆烧排骨,黄焖鸡那才香,若是单做红烧土豆吧,连豆瓣酱都没有,寡淡无味,倒是不如不做。
蔡凛为了让他做菜也是下了血本,连珍藏的猪油都端出来让他炒菜了。
灶内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