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睁开了眼,两人四目相对。严之初看着顾京嘴角泛起了一丝轻笑。
“你昨日故意将我撇在客栈里,便是不希望耽误你今日计划。我从头到尾还傻傻相信你,认为你可以放弃一切,和我在一起,可是你却只是将我当成一枚随意摆弄的棋子。顾京,你到底有没有心,为何,为何一再将我的真心践踏!”许是心太疼,眼睛蓄不住眼泪。
真的好疼,疼到严之初无法呼吸一般,“顾京,你说过的心悦于我,可是真的?”
可是眼前人啊,没有心。严之初望着顾京的脸,好像明白了答案,渐渐松开了手,顾京却突然开了口,盯着严之初的眼,说不出话,但唇语反复重复着,隐约是“好疼。。”。
严之初发觉异样,抬手覆上了顾京的额头,他发烧了。严之初起身想要去捻亮烛火,却被顾京反手拉住,严之初跌倒在床上。顾京像是没有力气一般,拉着严之初如同拉着一根浮木,严之初发现床上被顾京的汗水和血水沁染了一大片,顾京身上的伤根本就没有处理。
严之初感受着身上人的重量,他还是不忍心。处理好伤口后,严之初看着怀中的顾京,这人原来也会喊疼吗?怀中人已然失去了意识,看着他疼,自己的心也如刀绞一般。严之初抱着顾京,喃喃自语着,“顾京,你是心悦于我的对吗?”周围静悄悄,黑暗中,严之初被怀中人环手拥抱着。
顾京发着高烧,已然分不清眼前人,口中喃喃道,好疼,长信,我好疼。。。
夏雨眠坐在晌午的庭院里,看着夜空的月亮发着呆,圣子在鞭罚过后便明令禁止他去给愿欢送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是错,他想不明白为何愿欢会将江禾轩放走,不惜违抗圣子的命令。虽然,圣子的命令有时候真的很令人想违抗。
苏干走近,坐在了他身旁。两人一起看着月色。
“想什么?还在想下午的事情吗?”
“嗯,我不明白,愿欢为何要放走江禾轩。”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上夫子的课,夫子问过我们的问题吗?”
“夫子问过那么多,我哪全记得?”
“夫子问,如果你是一位有才之人,想要大展抱负,现有家主两位继承人,你选择辅佐哪位?当时,君愿说的是辅佐嫡子。我两的答案皆是辅佐能力强者。只有愿欢选择了弱者。不是因为愿欢不忍心,想要扶持,他当时给出的原因是弱者好Cao控。”
“我记起来了,夫子当时便判愿欢行的是jian邪之道,道阻且长。”
“对,但是 ,愿欢接下来的答案才真的令我记了很久。夫子再问,若两位继承人能力相当如何?君愿和我都选择嫡子,你回答的是受宠的一方,而愿欢的答案是选择心肠更毒的一方,无妇人之仁给,杀伐决断。”
“嗯,因为这个答案,我觉得愿欢和我是一类人。”
“我们都是一类人,愿欢从未变过,留下江禾轩,只是留一手罢了。毕竟江舒眠虽被杀了,但是他牵扯的人事可不会就此掩埋,如果真的交给了沈白泽,便是将他的隐患替他解决了,还不如放手,如果能起势,便可看着这枚暗疾扩大腐烂。若是不能,我们也可暗中添一把柴,防着沈白泽日后对付冥宗。”
☆、第 61 章
第二日,任南星便要上路回宗门了,临行前他想要和沈白泽告个别,可是面前的房门无论敲几遍,皆无人回应。还未有进一步动作,下属便来通知马车已备好了,但是顾门主高烧昏迷,夏门主过去照顾了。听此,任南星不由心焦。
等到任南星赶到门口时,夏雨眠正坐在一辆马车上,堵着车门和严之初对视,看样子似乎在阻挡这人的靠近。
“严少谷主在此做什么?”
“圣子大人!”夏雨眠跳下马车行礼。
“顾京高烧未退,可否休养好了再动身离开?”
“还是不劳烦严少谷主您了,教主命我等早日回宗门,若不是为了沈大侠,我们几日前便已经动身。眼下事情已经了结,再也没有理由留下,所以多谢严少谷主您的美意了!”夏雨眠一脸笑意地回复。天知道今早去寻愿欢地时候,看见两人抱在一起,自己有多么气愤。要不是自己带了苏干,还不知道怎么将愿欢夺回。眼下这个人如同粘在愿欢身边一般,怎么也赶不走,好想打人啊!
“你们如此赶路,顾京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严少侠多关心些白泽吧,愿欢是我们冥宗的人,自会有人照顾!”任南星挡住了严之初进一步的身体,“告辞。”说完,自己便转身上了车。进车厢前,他又将即将上车的夏雨眠拦在马车下面,“你去另一辆,这辆车满了。”
车厢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人,顾京的脸色还好,只是嘴唇苍白,看上去气色不佳。他看着任南星上了车,便行礼问安,起身要下车,被任南星拉住了手臂,“愿欢,你在躲我吗?”
不敢。
回答是不敢而不是没有。任南星有些生气了,“那你不必下车,就与我一辆!”
属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