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脑子里还没听见声儿,就又闻外间的小太监惊喜地叫了一声:“将军来了!将军快去看看陛下吧,陛下又不肯喝药了……”
不多时,就有太监进来传话:“摄政王到了。”
什么玩意儿?
阮宛窝在被子里抖了一抖——摄政王?
有摄政王这种东西存在的话,那不就是说这个小皇帝事实上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傀儡皇帝吗?那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想想也释然了,他又不是来玩儿的,是来当反派做任务的,自然有比他更bug的主角存在啊,主角嘛,身份肯定得特殊点。
只不过……这模样!也太特殊了吧!?
怔怔地盯着信步走到床前的男人,阮宛眼睛都看直了,口中不由自主地喃喃唤出一个名字:“容越……”
周围的太监婢女听见摄政王名讳就这么当众被叫了出来,脸色皆是微变,从刚才起就跪伏在地的身体更是压得又低了一分,不敢抬头。
而气场凛冽肃杀的摄政王垂眼看着他,听见自己的名字也并不惊讶,略一挑眉,瞥了眼榻上的暗红血迹,又瞧了眼这个即使面色惨白,容颜也昳丽清纯胜过旁边宠妃万分的小皇帝,眸底深处闪过一道异色,径直在床边坐下。
“把药给我。”
修长有力的手掌伸到面前,指腹和虎口都有厚茧,一看就是常年握剑挽弓的手,能够捏碎一切想要忤逆他的东西,能带给人莫大的安全感,跟那个玉指纤纤、细嫩软白得一捏就红的漂亮皇帝一点都不一样,萧淑妃脸颊微微泛红,捧着青色琉璃碗,摇曳生姿地微微躬身,将碗轻轻放在那只手中。
指尖还有意无意地触碰了一点碗下的皮rou,嘴角的笑意含蓄又温柔。
但这笑意还没挂住一秒钟,就被那道冷冷扫过来的视线钉得僵在了脸上。
那眼神带着从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飒飒杀意,Yin鸷狠戾得只需一眼就让萧淑妃软了腿脚,往后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
“娘娘!”不明就里的奴才们连忙上前扶住。
阮宛正惊着呢,就被几道咋咋呼呼的喊声吓得脸色又白了几分,慌忙往自己那美貌妃子看过去,却见她像失了魂儿一样呆住了,蹙眉正想说话,一开口却是一连串的虚弱咳嗽。
“侍奉不周,将淑妃带走,禁足宫中,无令不得外出。”
摄政王手指握着玉勺搅着汤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给萧淑妃定了罪,完全称得上是逾越了,而殿内其他人居然都噤若寒蝉,没说瞧瞧他这个皇帝的态度,几个婢女匆匆抬着人就下去了。
真威风,这不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吗?还要他来做什么?
阮宛翻了个白眼,趁着咳嗽间的身体抖动,好巧不巧地“无意”将容越手中的碗打翻,黑漆漆的药汁顿时洒在对方玄色的衣衫上,渗透进去后,便是一片shi痕。
“咳咳……爱卿真是失礼,怎么连个碗都拿不住,换个人来吧咳咳咳……”
他抬眼对上容越黑沉沉的眸子,心中咯噔一声,不自觉地瑟缩一下子,身子往后挪了挪,仓惶避开他的眼神。
刚刚还觉得这人跟容越一模一样,可这会儿又发现些不同了,若说上一个容越是隐忍温柔的时候居多,这一个周身的气质则像个杀人不眨眼的Yin鸷刽子手,阮宛看着那双眼睛都觉得心里怵得慌。
仿佛某种蛰伏在暗处的凶猛野兽,茹毛饮血,眼带杀气、赤裸裸地盯着落入陷进的弱小猎物。
系统这时候可算又出声了:“你面前的人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平南大将军,也是现在的摄政王,当朝皇帝继位时正年幼,且不学无术不问国事,但老皇帝膝下只有这一子,皇室其他分支也血脉单薄,为保太平,无奈便让当时兵权在握、权倾朝野的平南大将军任摄政王,辅佐小陛下……”
“这些暂时不谈!先说说他怎么跟容越长得一模一样!?”
那当然因为他就是容越一部分的灵魂碎片啊——这话系统为了阮宛好,还是选择暂时不说,只含糊其辞:“这样不好吗?你每次看到这张脸不就知道主角是他了吗?都不用我提醒了。”
“那倒也没错,可是——”
可是他跟容越……躺过一张床啊!这又对着同一张脸,难道不会有Jing神错乱的时候吗?
“是臣的错,不过陛下不喝药的话,病就不会好的,小路子,去,再盛一碗过来,让臣将功补过。”
面前的这个容越开口了,当着满屋子太监奴婢的面,话里行间虽然听着关切,但阮宛看着那双深藏不露的眼睛,总觉得有些害怕。
气场这么Yin沉狠辣的人也能当主角?他还以为主角都是那种正直开朗的中二小傻子呢。
阮宛冷不伶仃笑出声,被容越眸光一扫,笑意又慢慢收敛,攥着床单不说话,思忖着这个主角看着似乎不好对付,估计得吃点苦头,真烦……
殊不知这幅模样落到容越眼里,倒像是个玲珑剔透的小包子受了什么委屈,在生闷气。
刚刚那抹惊鸿一瞥的笑像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