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记得被卷进这样的事情很恼怒,很焦躁,必须杀一个代表罪魁祸首的人来泄愤。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秋阑能看到木余年勾起唇角,自得的笑意,他拿起长剑,毫不犹豫地捅向秋阑,周围所有人都静静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
秋阑退后一步,捏紧手中剑柄,毫不畏惧地回看木余年,他不会退却,也从不畏惧死亡。
两剑刚刚相交,发出兵器的哀鸣声,下一瞬,秋阑眼前一花,只见木余年手中的剑被打落在地,木余年呆立在原地,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人群也静默了。
秋阑呆呆看着面前坚定的背影,原来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是梦。
忍冬站在他面前,背对着他,剑尖对准木余年的脖子,神色发冷。
木余年这才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地喊:“你做什么?你为何要庇护这个恶人?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忍冬冷声:“那些事情都和他没关系。”
木余年反问:“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做的难道是你做的不成?”
忍冬突然向前一步,剑尖也随之向前一寸,木余年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线,他慌了,被这个男人的气势吓得只想落荒而逃。
忍冬突然笑了,这还是秋阑第一次看他笑,不过不是让人感到舒服的笑,而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是凌驾于一切的自傲,他一字一顿:“我不需要向你证明,因为,这里的所有人,我想杀就杀。”
雪族杀人,不就像杀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吗?
自然不需要向他们解释什么,听到这话的所有人族都不约而同惧怕地后退,他们之前只看得忍冬的实力,眼馋他所向披靡的实力能带来的安全感,却完全忽略了他本身才是最危险,最有威胁的存在。
不……不是他们有意忽略,而是这男人之前刻意收起锐利的爪牙,装出一副无害的样子,这与将一头恶狼放进羊群有什么区别?
至于这男人为什么之前要费尽心思伪装,人群将目光落到秋阑身上。
是因为……他,原来他是忍冬的底线,是了,是他们自己打破粉饰太平的表面,让恶狼露出獠牙,无异于自寻死路。
木余年还不甘心地开口想继续,却被身旁的人猛地一把掀开,景世强笑道:“忍冬公子,都是误会,方才我们是受木余年恶意蛊惑,才差点做出错事,请您不要计较。”
徐修竹也及时补充:“对,方才也是木余年动手,我们都没反应过来才未阻止。”说完还转向秋阑:“沈公子,实在对不起。”
他看到忍冬没和沈玉承一起,而是和锦凤清同行,还以为这位公子丢弃沈玉承看上了锦凤清,谁知是他看错了眼,那个沈玉承,在忍冬公子心里的分量居然那么重。
秋阑已经被这迅速反转的场面整懵了,看着方才还对他喊打喊杀的人此时却换上一副笑脸,他忽然有些释然,苦笑一声:“那麻烦以后你们遇到这种事,反应快一点,别等剑都把我捅穿了再阻止。”
多的他也不想计较了,都是路人,出了这个秘境大概一辈子都不再有交集,他现在筋疲力尽,实在懒得跟这些人计较。
徐修竹尴尬地陪着笑脸,忍冬才终于愿意放下杀气腾腾的长剑,这次却没有再离开秋阑身边,而是一直沉默站在他身侧。
锦凤清在一边看完了这出闹剧,她本幸灾乐祸以为沈玉承终于可以死了,没想到又没死成,她失望地叹了口气,直觉此时不能去撞忍冬的晦气,没有再自讨没趣地上前,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方才确实像其他人一样被忍冬吓到了,她手又忍不住摸上头顶的凤钗,机会总是有的,毕竟她这里还有忍冬想要的东西。
山洞里一地狼藉,显然不能再住了,众人经过一出混云兽,方才又受忍冬惊吓,身心俱疲,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各自躺下休息。
秋阑靠在一棵树上,抬头看向忍冬,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坐下吧。”
忍冬便坐在他身边,身体有些紧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风轻轻的絮语和林中婉转的鸟叫。
过了好一会儿,忍冬终于忍不住侧头想偷偷看秋阑一眼,却看到秋阑眼睛紧闭,睡熟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本就不聪明的长相显得有些憨意。
忍冬抿着薄唇,目光正视前方,肩膀却悄悄往秋阑的方向挪,显得有些刻意,不过没过一会就成功接到了秋阑快要掉下去的下巴,他心里瞬间涨涨的,无与lun比的满足,那个人睡在他身边就是整个世界。
秋阑的呼吸声很轻很静,就像他这个人一般柔软而安静,听着听着,忍冬也不自觉闭上眼睛,慢慢陷入沉睡……
忍冬再迷糊地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去寻找身侧秋阑的呼吸声,秋阑的味道,但是没有成功,他蓦得睁开眼睛,里面便盛满了属于上位者的不悦,他转头,秋阑不在他身边。
他站起身,目光所及之处,也没有秋阑的身影。
忍冬捏紧拳头,眼里的戾气和暴虐再也控制不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