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弈:“……”
他有些放心不下地说:“不过,我的模样是实实在在的男子,若是扮成女子,只怕是会被一眼识破。”
孟婆却是风轻云淡地一笑,“小公子,看来帝君还是没有和你说明白,每日都有无数面目全非的死人来投胎转世,就算是只剩下一具白骨,只要经过我的手这么一画,我也能画出一张画皮,让他们披着好好上路。”
说罢,孟灵语缓缓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摸到额头时突然用力从前额一点点撕到脖颈处,撕下大半的面皮。唐弈只瞧见眼前的铜镜一花,没有血rou的白骨站在他的身后,正扶着他的肩膀。
唐弈心中一阵骇然,又见她慢条斯理地弓身穿上了画皮,“只是啊,这张人皮是我第一次画,还不太娴熟,虽然有些不大合身,可又舍不得丢掉。待回头我找帝君再讨一张。”
青年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这画皮是真的人皮吗?”
“当然了,”孟灵语面露沉yin之色,喃喃自语,“只有在人活着的时候生生剥下来的人皮,才是最适合在上头作画的。不新鲜的人皮,味道难闻得很,倘若外人一靠近就会被这股刺鼻的烂rou味吓跑。”
唐弈面色一僵,乍一从孟婆嘴里听到这些确实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可他更清楚孟灵语说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我知道小公子在想什么,但我话说在前头,被剥皮抽筋的人是连号称以慈悲为怀的佛祖都无法原谅之人。上一个被剥皮抽筋的人,是一连jian.yIn了二十余位孩童的工部侍郎。不对,像这种恶人,怎么能称得上是人呢,连我们这些披着人皮的鬼都自叹不如。”孟灵语脸上闪过一丝满是讥讽的笑意。
“工部侍郎。”唐弈喃喃低语。
他曾听说工部侍郎李德行,突然暴毙在自己府上,死相极为可怖。外头传言说是身上的皮rou都被人剃的干干净净,必定是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之人所为。
这件案子当时在涟洲轰动一时,听说还是李家仆役去叫老爷处理公务时被发现的。因为没有证据,又不好不了了之了,最后将这位倒霉的小仆役在菜市口当众斩首。
当时,唐弈初闻这桩案子就觉得可疑,一般犯人行凶后定会逃离,若说这位仆役真的是凶手,何必又在一早折回来。
只是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等隐情。
唐弈莫名感觉到一阵冷意,眉头微皱,“该不会也要让我披上人皮吧?”
方才他透过铜镜看到孟灵语生生将身上的人皮剥下来,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孟灵语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声,“瞧你说的,这人皮可金贵着呢,又不是集市上的萝卜白菜,哪儿能随随便便就给你穿。再说了,这穿上画皮的可都是生前面目全非,或是只剩下一具白骨的可怜之人,你这皮囊俊俏得很,只需姐姐我为你画上几笔。”
“不过弟弟你和帝君的关系这么好,在他耳边替姐姐我美言几句,说不定到时候他会大发慈悲赏我一张人皮。”孟灵语一边取了一只模样颇为古怪的毛笔,一边不甚在意的和青年以姐弟相称。
唐弈和她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沉声问:“你说剥皮抽筋之人,是连佛祖都不能原谅的人?”
孟灵语笑盈盈地点了点头。
唐弈朗笑道:“只怕是很快就要有下一张人皮出现了。”
☆、盟友
孟灵语面上一喜,帝君召她来阳间的时候就提了一嘴有大事将要发生,想不到这第二张人皮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对了,我曾在天命楼借过一本书,如今烦请灵语姐姐替我还回去,待我将这头的事情处理完便亲自去Yin司拜访。”
说着,唐弈从怀中取出《六道轮回》。
如今这部书已经全部抄完,碍于诸事缠身没有办法亲自还回,只得托孟灵语还回去了。
孟灵语放下笔,接过他递过来的书,“好弟弟,你且放心吧,我自会将你的话带到。祝你和帝君此行一切顺利!”
锁妖塔封印松动一事她当然有所耳闻,可却又无能为力。当年是紫霄神君亲手设下的封印,随着年头愈发久远,以烛天的能力想要冲破松动的封印确实是指日可待。
上一次六界大战,损失最为惨重的要属魔族了。烛天听闻可使妖力大增的天元内丹在魔族长老的手中,率先一举进攻魔族,一场恶战下来屠杀了近三分之二的魔族,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魔族带着子女逃了出来。
烛天踏着千万无辜之人的尸体和鲜血如愿以偿拿到了天元内丹,竟起了一统六界的心思。害各界折损了数员猛将,才将烛天封印在锁妖塔下。
而岳灵语的皮rou也在那场恶战中被妖族之人活生生剥了下来。
那种撕心裂肺之痛,让她永生永世都无法忘怀,只得徘徊在奈何桥边痛不欲生。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恨不得食其rou,饮其血,活剥了烛天。
“灵语姐,”唐弈正对着铜镜感慨孟灵语真是妙手丹青,忽然瞥见镜中的女子怒瞪着眼睛,脸色涨红,连嘴唇都泛白了,忙问道:“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