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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想下了山见到两位熟人,远远地,唐弈就见到谢必安和范无救二人在路上呢,他右眼皮开始跳个不停。
青年微眯着眼睛,不是他眼神太好,只是因为眼前这几位的衣着打扮实在是显眼,想叫人不注意都难得很。
二人一黑一白,各执一面引亡魂灵旗,唐弈瞥见身侧还跟了一位没见过的生面孔,他的样貌瞧着怪异得很。
整个人五大三粗,穿了身朱红圆领长袍,手上攥着一把样式古怪却颇为巨大的勾镰,青年心下疑惑却没询问。
“唐道长。”迎面传来谢必安的声音。
Yin司动荡不安,还有公务在身,所以二人在阳间和Yin司往来之时和唐弈有过接触,一见面少不了客套一番。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唐弈心说:天都快亮了。
“师门有事,三位大人要去哪里?”黑白无常身为阎罗王的左膀右臂突然来到阳间,想来都是奉命行事罢了。
“唐道长,这位是酆都钟馗,依照生死簿上所写对大限将至之人勾魂索命。”钟馗常年在地府,除了办公事以外极少会露面,范无救见他看向钟馗,立刻会意介绍。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常言说道,钟馗勾魂,无常索命。
不晓得是哪家大限将至,唐弈低声感慨了一句。
“赵品成,钱福,还有……”
钟馗当真回了他的一句无心之言。
“还有李淳孝。”闻言,青年一颗心猛地提起来。
“等等,”钟馗捧起生死簿仔细一看,发现生死簿上白纸黑字的名讳下都记载着已死,“居然都先一步死了?”
唐弈便将遇到蔺南竹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原来竟是如此。”几个人皆是喟然叹息一声。
钟馗点点头,拱手向他们施礼,“尘埃落定,在下先行回罗酆山处理剩下的公文,还请三位大人多多保重。”
“不知酆都大门关没关……”
说罢,钟馗提着镰勾,嘟囔着走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想到李淳孝,苦心算计了半生犯下诸多恶事,即便没有南竹,却依然难逃一死。
范无救一笑,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总有例外。”
“说来,新任阎罗王接管以后,各殿阎君屡次出言挑衅甚至放言寻找更适合的人,搅得每次进殿血雨腥风!”
谢必安不由得感慨一句。
唐弈闻言低头掐指一算。
半晌,青年笑着接过话茬,“二位不必担忧,贫道方才仔细卜算了一卦,他能力超群,定会将Yin司治理好。”
唐弈心里头明镜的,不能说的太满,就只是随口捡了些好听的讲,便欲向二人辞别,走晚了怕又摊上事了。
只是话音刚落,一只疾行鬼跑来。
疾行鬼贴着墙根下漂浮,不出片刻就到三人面前。
疾行鬼指指地下,气喘吁吁地说——
“阎罗王,他跑了!”
黑白无常二人齐齐扭脸看向唐弈。
唐弈:“……”
☆、阎罗王
疾行鬼显然怕极了。
眼下阎王私自逃离了阎王殿,这让在他身边贴身伺候的鬼差鬼吏都难逃一责,更让无常二人开始头疼。
况且本就有人对他颇有微词,这让无常二人没法放出消息大张旗鼓的去寻人,只得请旁人前来帮忙了。
范无救连眉梢都紧绷起来,他垂眼在心里头左右合计了一下道:“道长,眼下有点棘手,还望出手相助。”
青年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虽然唐弈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头却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据他了解,但凡和Yin司黑白无常沾上一点关系后,就绝不会有好事,这福气给他他才不要!
谢必安露出苦闷之色,道:“没能顺利寻到判官笔。”
人书生死簿,春秋轮回笔,六界功德簿。
在掌管生死大权的Yin曹地府,对Yin司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三大法器,不可或缺,判官笔更是关乎着性命。
因为在历代阎罗王退位以后,都需要依照不成文的规定将判官笔投入到阳间,半灵体寻到后才有权继位。
人和鬼生下的孩子非常容易夭折,正因如此,二者诞下的孩子倘若活过了十八,在六界就会被称为半灵体。
不老不死,获得永生。万年难得一见。
现在轮到唐弈目瞪口呆了。
“其实本来不急于一时。”和事佬谢必安出来打圆场。
“不瞒你说,眼下判官笔不知所踪,而生死簿中仍有还未写清楚生卒年月的人,百姓只怕是要跟着遭殃。”
谢必安翻开生死簿指给唐弈看。
如他所说,有人只写了生辰,却没有写明卒年。
只不过不知道他是有意无意,唐弈居然一眼就在生死簿中发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