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在低低的抽泣。
但他看不见这个人的脸。
或许是因为他太累太困了,所以他并没有再再今天晚上做那样恐怖的梦,但他的身体依旧很疲惫,好像跑了一整夜一样。
醒过来的时候,感冒加重了,鼻子堵塞得让他几乎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可以供以呼吸的器官,眼前昏昏沉沉的,模模糊糊,看不清东西,四肢似有千斤坠,抬手掀被的时候都有几分吃力。
闫云书晃了晃头,想到昨晚,慢慢地回忆起来了,他今天应该上派出所一趟。
昏昏沉沉的脑子想要控制身体做起一件事情来十分费力,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穿进了衣服里。衣服很重,很硬,他把自己塞进去的时候,感觉他不是在穿衣服,而是让自己被这个壳子支撑着,好不让他摔倒在地。
买早餐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买了两份早餐,迎上店主担忧的眼神,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小伙子,你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在这吃完了再走?”店主说道,“我扶着你坐下吧。”
闫云书摇摇头,说:“不用了。”
“是生病了吧?生病了怎么不让你朋友来买早饭?我看你好像每天都是一个人带两份饭回去,也让你朋友早起几次帮你带带嘛,你俩互相照应着也好啊。”店主又说道。
“他没起……”闫云书刚想说云端早上起不来,便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拎着的两份饭,想着,会不会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云端已经回来了?昨天他遇到的一切都只是他因为生病而产生的幻觉?他没有遇到那些恐怖的场景,云端也没有消失,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顿时雀跃起来,尽管还没能回到家里,他却有点松快了,不再皱着眉头。
或许真的是这样,他一回到家,所有的不对劲都消失了,着只是他的噩梦。
“不说了,老板,我先走了。”他告了辞,拎着两份早餐往家里赶,路上碰见了邻居,他都没有心思去打招呼,只是点了点头意思了一下,便匆匆走了。
他习惯性地走到电梯门口,却顿了顿,因为昨天的事,他总觉得这部电梯怪怪的,有了点心理Yin影,还是算了,走楼梯一样能上楼。
他便抬脚走上楼梯。
尽管还没有证实,但他好像已经看见家里的云端在等他回家似的,他好像听见云端在家里走动的声音了,甚至还忍不住地设想,如果他进去看到了云端,他应该怎么表示自己对他的担忧?不,有可能云端并不知道他在自己的眼里已经消失了很久了,但无论怎么样,回来就好。
他气喘吁吁地跑上了七楼。
七层楼说高算不上高,在这小高层里算是矮的一层,但当人真的放弃电梯用脚跑上去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吃力,他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小时候又生过一场大病,从那以后虽说加强了锻炼不再常常生病了,但依旧没变得怎么结实,现在上了班,不能有功夫多锻炼身体,所以才只爬了七楼就累得气喘。
他想起以前的时候,有一次停电了,他和云端一起爬楼梯,他爬到五楼就不行了,云端却能一直到家还活蹦乱跳的。
云端的身体素质比他好得太多了。
他到了七楼,走到自己家的门口,从兜里拿出钥匙,又不动了,他在犹豫。
他怕自己回到家又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害怕开开门进到屋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闫云书拿着钥匙的那只手在颤。
他不敢。
第6章 假期结束
终于,他狠下心来,咬牙闭眼拿着钥匙开了门。
不管怎么样,他总归是要面对的。
哪怕那还是一个空空的房间。
闫云书听见“啪嗒”一声,门开了,他似乎已经听见屋里传出来拖鞋踏地的声音了,但仔细去听,又听不见了。
有吗?还是没有?
他猛地睁眼,下意识唤了句:“云端!”
没有人回应他。
他隔壁的那间屋子依旧堆满了杂物。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还是只有他自己。
他看着屋子里的摆设,眼眶干涩发热,喉咙发僵,鼻腔堵塞,感冒的病气向他的身体袭过来,从他的头顶浇灌下去,烫得他浑身酸软。
.
他几乎是浑浑噩噩地吃完了早餐,一直到进入派出所,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民警的嘴巴一张一合,说着的都是他听不懂的话。
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找到搜索结果”?什么叫做“没有显示活动记录”?难道一切真的如警察所说,世界上根本没有“云端”这个人,“云端”只是他臆想出来的?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民警关切地看着面色苍白的闫云书,问道:“小伙子,你再想想?是不是你记错了?会不会是你把梦当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