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享受?开玩笑。
☆、第 38 章
我回来的这个日子正巧要赶上林许二十岁生日。
我在时间的把量上一向不如林许敏感,不论是年月日的计算抑或是二十四小时的估计,我都很迟钝,出了一趟国,一晃神再回国,这小不点儿竟然二十了。
二十是个什么样的年纪:是过于迷茫而暂停思考,还是初生牛犊什么都想;是刚刚冒出大胆想法并勇于实现,还是安于现状打算脚踏实地。
我不知道,并且也忘了自己二十岁是个什么样子。
其实不论哪种,都挺好。
他能开心就好。
小时候的林许特别喜欢过生日,我真搞不懂他怎么会有那么大执念,也不知道是听了什么谣传,说生日愿望是最准确的,每年自己许愿许得郑重其事不说,还要捎带上我,有一次的生日愿望居然还是快快长大,这种一直发生着的事情还要一本正经地许成愿望,当时听他说完,我觉得傻透了。
每年生日蛋糕必不可少。他爱吃甜食,对蛋糕样式要求也高,后来陪他去蛋糕店的这个工作就全权撂给了我。这小家伙每年给自己挑蛋糕时完全是个孩子,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孩儿为了自己蛋糕上没法堆出喜欢的nai油造型而认真地生气撅嘴,次次都不厌其烦的和店员确定是要多加一层水果还是上面再添几块大巧克力。虽说林许这个样子,但每年陪他坐在蛋糕店里的几个小时却是我最有实感他又要长大的时间。
他小升初那一年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拿到了我们省所谓的名校录取通知,以过生日为名义,家里面专门在饭店里给他办了场小规模的升学宴。我看着林许吹蜡烛许愿的时候眼神还清澄明亮,可转眼就散了个干净,前一秒还天真无欺,伴着专属于nai油的香甜味道,那股纯粹无影无踪,直到看着他游刃有余打着圆场,端着酒杯笑意盈盈穿梭在不认识的亲戚间时,我意识到,他愿望达成了。
我后来也在想,为什么那么些年自己没有看到烛光后他的脸庞愈加清俊英朗,没有看到切蛋糕时他的笑容保持得越来越短,没有看到就算是挑了很久的蛋糕他也吃不了几口,为什么只单单依靠那几个小时才能平生出了几分忧愁。
在接受“他长大了”这个信息上,我一直表现的过于迟缓,并且有些拒绝。
本想陪着他过这个二十岁生日,可回国的隔天我必须回学校办手续,不得延误。
林许依旧大气通透,保持着在机场接我的态度,在爸妈面前假装闹了一些小别扭,然后又不在意地表示让我先忙自己的。
林许记仇,你不能听他嘴里怎么和你说没关系,他在心里一码归一码,划得门清。我订了他生日那天就飞回的机票,企图挽救一下。当时林许一定在生气,他生气的时候说话之前会不经意咬一下后槽牙,速度很快,你能看到骤然凸起的咬肌和紧绷的下颌。
这都是经验之谈。
年幼无知的我曾经踩了很多雷点,有一次答应陪他吃饭,结果班主任临时派我和学委出去给艺术节买东西,我就给林许打电话说自己去不了了,天地良心,他当时真的没什么反应,还在电话那头提醒我注意安全,我信了,不过自那之后他再也不肯和我单独出去吃饭了;原来他给我送过一个模型,我没留神被陈南给顺走了,那货还专门打电话道谢,话说得不清不楚,导致林许一直误会是我送给别人的,也装作不在意地从不听我解释,自那之后再没送过我任何东西;他之前问我要一幅他自己的画像,但奈何我技拙,总画不出我心里的模样,就给他说要再改改,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这事情也就是随口一提,在我很认真去改那幅画的时候,我一个同学的乐队外出表演缺个人,我就去问他能不能帮帮忙,他拿走了表演曲目,却在临到表演前一天给我说他不想去了,幸亏当时乐队原来的鼓手回来了,表演才没出岔子,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画像那事他生气了。
唉,这小家伙。
☆、第 39 章
到家已经是当天的下午五点,妈给我说林许回学校去了。虽说是一个城市,但林许他们学校的新校区得从市区开始向南跨两个区才能到,我坐在公交车上,揉着因为时差和奔波造成的酸胀太阳xue,合着眼也晕得慌。
我上一次坐这么久的公交也是因为去看林许,是在他高三的时候,我还记得他那天从远处急冲冲跑过来,到近处了却又刻意放慢脚步端着姿态。林许高中那两年个子长高了不少,也开始学着像个大人一样真正Cao心别人,我想听他说话,随便说什么都可以,一路和他一起在那个补习学校里乱逛,他的声音浸在夜色里多了一份温驯,在我耳边给我讲学校里发生的故事,他有时说话带着一两声小鼻音,乖惨了。
公交坐到终点站,在他们学校正门口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接。
我果然丧失了打通他电话的权利。
进了校门沿着往里走看见了主路上拉起了横幅,一路上也都是宣传海报,他们学校今天搞五大社团联合晚会,站定随意浏览了一下打算离开时被下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