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秒,汗缓缓从额边滑下。
死定了,他真的不会打蛋。叶广咬咬牙。
「沿着碗的边缘敲下去。」徐启章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让他吓了一跳,趴机一声,蛋在他手中,爆了。
瞬间只剩下抽油烟机轰轰轰的运转声和徐启章的闷笑在小小的厨房里回荡,叶广气鼓着脸,把手上的残骸洗掉。
「你害我浪费一颗蛋!」反正千错万错先把他算做是徐启章的错!用力搓着自己的手,叶广狠瞪着笑没停的徐启章。
「你这样……我好担心我的未来……」虚弱的话语被抽油烟机一并吸走,让叶广没听清楚徐启章讲什麽。
「你说什麽?」
「咳、没事。」
似乎也觉得自己讲的话有点下流,徐启章抿了抿嘴,流畅地完成了打蛋的动作。
这下他总算确定这个小助手的作用就是端菜和陪他聊天了。
总共吃了两碗半的饭,叶广背靠在椅子上,满足的、不小心的打了声饱嗝,让徐启章笑了。
「你还真是放开了。」
「你不喜欢吗?」叶广捂着嘴,有点紧张地问道。
「不会啊,很可爱。」撑着下颚,徐启章抽了张卫生纸给叶广让他擦嘴。
叶广却把卫生纸拿来遮住他红掉的脸。
吃完饭後,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台湾的电视转来转去就那几台,何况他家还没有第四台。不过就算电视再无聊、节目再难看、台数再少,让时间快速流逝的,却是他们两个始终都没有放开的手。
「九点半了……」补习班下课了,他也应该要回家了。叶广看着电视台上的人动来动去,全部都认不出来。
「明天是礼拜六。」徐启章看着电视上的人动来动去,全部都长得一样。
「嗯。」
「那……住下来?」
感觉到对方的手紧了紧,叶广讲出了在心底酝酿已久的答案。
「好。」
这句话像是开启了一切。
跟玛丽亚报备後,在她担心的话语中得到首肯。自己身上穿着徐启章的衣服,飘着刚洗完澡的味道,坐在比他房间乱、但大概比一般男孩整齐的房间内。
墙上贴着许多不认识的外国摇滚乐团海报,唯一认得出来的就是那五个好像永远不会老的台湾乐团……原来房间都贴海报,难怪奖状贴不下……不对啊,其实奖状也是可以不贴收起来的,他果然还是很爱现,等一下还是可以糗他……糗他……
叶广努力在脑中想着等一下化解微妙气氛的话题,想着徐启章进来之後要讲的第一句话--这些胡思乱想的东西,都在徐启章擦着头发进来时,全部烟消云散。
还滴着水的发尖、洗得透红的肌肤,连嘴唇都红润得不可思议。洗完澡後果然是人最美的时候,徐启章简直性感得教人无法置信。叶广无法将当初看见的吸毒犯跟眼前这个人重合。
来不及找回刚刚想的一堆话题,突然就被徐启章欺身而上,嘴上热热的是他的唇,身体上热热的是他的肌肤。
夏天穿着的短T与四角裤在少年身上,有穿跟没穿一样。
倒在床上,跟他上方的徐启章对看,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快。
高中生是,食量最大、精力最旺盛、最容易性冲动的年纪。
好,来吧!
深吸了口气,叶广闭上眼睛,大有慷慨赴死之势。
看着他憋气的样子,徐启章轻轻笑了,离开叶广身上翻身倒在他旁边。
「我什麽都不做。」徐启章看着天花板说。
「蛤?为什麽不做?」冲动的,叶广在听到他不做时,脱口而出。
「因为你感觉很害怕……」
「我是第一次!当然会怕……笑什麽!难道你不是第一次?」恼羞成怒之後是真正的大火熊熊燃烧,叶广坐起身来瞪着他。
那些乐团里的人、那些混杂环境中的男女,徐启章搞不好就这麽陷了进去也说不定。
一想到徐启章对别人这样那样,就莫名一股火烧啊!
「我是啊。」徐启章跟着坐起身,笑看着他。
叶广瞪着他气到顶点然後瞬间泄气,因为觉得自己气这个很无聊,也让自己很狼狈。
「骗人,你一点都不紧张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徐启章歪着头沉默地想了想。
「嗯……那有可能,多少是因为……」
叶广纳闷地看着他,一样的,徐启章总是喜欢故弄玄虚,喜欢以慢慢的语调讲出人家期待中的答案。
「因为我在脑中跟你演练过无数次了,叶广。」
叶广讷讷地看着徐启章不像在开玩笑的脸,讲不出话来,也不能讲了,因为徐启章又亲了他。
被压了下去,光是这一吻就吻得他虚软无力,叶广的手没有推拒,只是靠在他的胸前。
不能呼吸,因为他;使不上力,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