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强迫你一定要去打工,所以你可以不用紧张,我讲过了,你也可以选择不投给我。」
那些溺水的人,若是不到禁区戏水,又怎麽会溺水?
很多时候我们怪罪环境,但其实问题的本身就是自己。
叶广笑了笑。这一席话加上「裴笑」的威力,让暴牙被自己的口水卡到,只好恨恨地坐了下来,充满口水的麦克风则被一旁的工作人员用嫌恶的表情拿走。
「你是不是因为徐启章是你好朋友的关系,才这样说的啊?」
终於还是有人提出了大家都闷在心里的疑惑。
「是。」叶广微笑,大方承认。
直接的承认总是可以很快堵住对方的嘴。
现在他的感觉就像是在战斗,为了什麽而战、为了谁而战,他自己心知肚明。
是啊,他是很私心的讲出了这项政见,他本来就不是证严法师,他没有大爱,说他不成熟也好、不经大脑也好,但那又如何。
只要徐启章能永远用那双带有黑眼圈的眼睛凝视他,其他的管他如何?
「我认为那样优秀的同学不应该为了这种事情而遭受处罚。只要你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为什麽不能去做你想做的?我是想废除这项不合理的规定,但决定权在於你们。」
他只是希望把徐启章带给他的东西,传达给其他人知道。
叶广再度与座位上的徐启章对上视线,发现他微微笑着、用唇语说着「你好棒」时,他差点又哭了。
就算没有人支持他,他也不在乎了。
「学长!我支持你!」篮球社的学弟站起来把挥拳大吼。体育男儿的热血就是为了带头起哄而生的。
像是电视上的骨牌秀一样,当有一个骨牌倒了,成功之後就会成为美丽的图案。
台下有些原本支持叶广却不敢发声的学生,也渐渐地跟着大声了起来,看来现在不只是举布条的女生觉得叶广爆气好帅,形象整个转化为「精英革命份子」的叶广,看起来更闪闪动人了。
没料到还有这麽大批的同学声援,叶广有些傻住了,但充满心中的感动,一点也没少。嘴角扯了扯,握紧了拳头,指尖有些颤抖,才发现自己是多麽紧张。
给了那些老师们一个胜利的微笑,叶广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哭出来。
最後再提醒大家一次不投给他可以投给徐启章。於是叶广在明显少了一些支持群、却依旧热烈的掌声中,步下了舞台。
* * * * * *
从小田的办公室走出来,又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了。
校园里只剩留下来晚自习的高年级考生以及校队在操场练球。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自己行进中的影子,因为时而被窗户挡住而闪烁。
很久没有自己走了,这条老师办公室前的长廊。叶广看着天花板,觉得这条走廊忽然变得好长。
走出教学大楼,校园里还是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相对的也有对他视若无睹的人,但这些那些他今天都不想管了,说他耍大牌也行没礼貌也好,他只是觉得有点累了。叶广不像平常那样挺直腰杆,有点驼背。
原来驼背是这麽舒服的一件事情,难怪徐启章天天驼背。
「同学,要一起去喝碗汤吗。」
虚无的嗓音在校门口响起,叶广这次没被他的神出鬼没吓到,熟悉地跨上了歪龙头,将头靠在徐启章的背上。
「被骂了吗?」踩着踏板,徐启章问道。
「没有。」小田没骂他,只是用一种对他失望的口气跟他说「你自己好自为之」,但是他却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或许那是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谁也没说话。
车子滑过河堤,徐启章把车停了下来,因为叶广说他今天不想去补习。
徐启章没有说什麽,就跟着叶广坐到了河堤斜坡的草地上,河的对岸没有夕阳,因为被高楼大厦挡住了,只剩余晖还在河上余波荡漾。
叶广的侧脸在黄昏中,线条显得柔和,却也有些迷惘。
「後悔了吗?」
轻轻的,徐启章问了。
後悔今天在台上冲动的言行,後悔为了他,摧毁了他经营多时的关系、破坏了他辛苦得来的信任。
建构关系很漫长,破坏却很简单。
「没有後悔。」
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在他手中,叶广转头看向徐启章。
他似乎总是很没有安全感,是不是因为自己始终没有给他答案的关系呢?
他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背後有着许多故事的大男孩。帅气偏白的脸蛋,眼睛下的黑眼圈是对自己负责的成果;不管再怎麽给他补还是很瘦的身子骨,但那修长的身材玩起摇滚却异常有味道;成熟的举止,或许是家庭背景逼迫他长大,然而他还是在现实的缝隙中努力培育自己的梦想。
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对他唱了「好不好」。
那种从心底涌上的疼又揪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