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尚贞呼吸尚存,就一定有法子让他苏醒!
随着时间流逝,在场三人都冷静下来,半晌过后,宁入宸打破了沉寂:“当真没有任何办法?”
江凌远有些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配制此毒,不过,我可以试试,毕竟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有醒转的可能。”
宁入宸听了他这话,眼神又活络起来,阴森森道:“你若医不好他,我便灭了你江家满门。但在此之前,你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还没等江凌远反应过来,男人便用剑尖儿撬开他的唇齿,将他的舌头削去一半。剧痛一下子冲破头顶,他经受不住,瞬间就昏死过去。
宁入宸眼都没眨,平静地用绢布擦干净自己的爱剑,又重新把它收回剑鞘中。韩黎见惯了这种血腥场面,并不怎么动容,只是宁入宸出鞘入鞘速度之快,让他惊叹,公子的剑术看来又精进不少。
“给他止血。待他醒来,就让他替阿贞医治。他做什么你都要盯紧了,万不可有一点儿疏忽。”
“是。”
宁入宸起身便走,绕过江凌远横在地上的身体,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蚂蚁。
“公子!”韩黎叫住宁入宸。
宁入宸回眸望向他,淡淡道:“还有何事?”
“明皇后真是被宁太后毒害的吗?”韩黎盯着他那双猫一般的眼问道。
紫衫美人眯起那双摄魂的眼,朱唇一抿,笑着启口:“你说呢?”
韩黎注视着他推开房门,带着泥土味道的烈风将他的长发吹起,黑蛇一般在空中扭动,远处黑云压城,厚重的云层之中电光石火,而雷声姗姗来迟,就像此时的京城,危机四伏、暗潮汹涌。在一场暴雨过后,一切痕迹都被冲刷干净,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永远隐藏在黄泉之下再无人知晓。
......
还记得一个美艳妇人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六皇子,看着宁家三个小孩儿,问道:“若要一个人对你忠心耿耿,该如何做?”
宁入霖身为长子张口便来:“自然是施恩于他。他若是忠义之人,就不会背叛。”宁入霜一向瞧不上自己这个庶出的大哥,立刻反驳道:“那他要是忘恩负义之辈,又该如何?”
宁入霖一时语塞。宁入霜得意地笑道:“抓住那人软肋,他若背叛我,我便毁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宁丹彤“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一向喜欢这个小侄女,性子像她。她又看向一旁年幼却一点儿都不像同龄小孩子般叽叽喳喳的宁入宸。
“宸儿,你说呢?”
宁入宸低着头想了想,用稚嫩地童音答道:“让那人心里有愧。这样就算他背叛了宸儿,也不会伤害宸儿。”
......
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能猜透这位大人的心思,他就像这滂沱的大雨,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或许这世上他只允许尚贞走进他的心,可那人却陷入永眠。
在胸前“叮铃儿当儿”被风吹出清脆声响的长命锁,让宁入宸觉得刺耳,伸手握住,下意识地摩挲起来,玉的冰凉瞬间沁入手心,像是握住了一把雨点。
.......
两个少年在雨中的对话宛如雨的低诉:
“你骗我。那你为何要收下我给你的银锁?”
尚贞狠下心来从胸前掏出那块小小的,制作拙劣的银锁,伸手还给他。
“我原以为是哪个粗心宫女落在我书房里的,不知原是公子的。如今完璧归赵。”
宁入宸一时间无话可说,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好像大梦一场。
“不可能,张嬷嬷她没有告诉你......”
似乎被他的神色刺痛,尚贞别过脸去,道:“尚贞只怕要辜负月归一片心意了。”
那是他第一次唤他的字,语气轻得不能再轻。
也是最后一次。
好像许多年前,他也做过这样的冗长的梦。
他拼命地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他感觉要窒息了,张开嘴吐出一串气泡却没有湖水灌进来。
他已经忘记自己为什么会身在湖里,也忘记自己在寻找什么。但他却知道那东西必须得找到它才行。
可是这湖水好冷,冻得他四肢都僵硬了,而偏偏这湖又深不见底,他一直沉啊沉,没有尽头。好像时间在这里都停滞了。
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他却听不真切。
他看见这幽暗之中一抹碧色的光一闪而过,他伸手去抓,却始终抓不到。他焦急万分,叫喊着什么,突然有人紧紧地抓住他,死也不放手。
他想看看,是谁啊,是谁在喊他,又是谁在拉他,可这时眼皮却又像是有千钧重,他看不真切。
他又重新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