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报,原本是要跟家里表功显摆一下的,不想当晚就挨了揍,后来整日惶恐,忘了个一干二净。
老爷子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又道:“沈家几乎全员被审查,这事儿因郑云而起,现在又拿了别人文章给岁丰署名。弄虚作假是她,苛待继子是她,不实举报也是她。老大,你打算怎么办?”
沈忠毅咬牙:“离婚!”
“这年月哪有人离婚!”郑云尖叫,“你一个干部敢闹离婚?别人笑话死你!你还怎么在单位立足?你还想升官?做梦吧你!”
是的,在这个时期,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新的法规还没有出台,人们的思想还比较传统,这俩字能不提就不提。
一旦提出申请,你将面对所有人的异样目光,将面对单位不厌其烦地劝说。工作人员的原则是,除非一方有重大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否则隔三差五上你家做思想工作,直到你同意不离为止。什么?说不通?还要离?那行,从头再来,天天上你家做工作,周而复始……
离婚压力太大,不是一般人能承受。所以有很多夫妻即使成了仇人,到最后也磨得没脾气了。出门要面对三姑六婆指指点点,回家天天有人准时来唠嗑,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谁受得了?有很多夫妻只能将就,一年到头天天吵架,却没有办法分开。
说白了,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剧。
郑云心理明镜似的,一门心思往上走的沈忠毅,绝对没有离婚的勇气。一旦离了婚,连仕途都会受影响,这成本太大了。
这也是郑云的底气。
谁知,沈忠毅压根不受她威胁,大声道:“离!离定了!有你这么个搅家Jing,我们沈家以后别想安宁!”
“你骗人!你不敢!”
沈忠毅咬牙道:“有什么不敢?亲家是你举报的,信是你写的,证据确凿!诬蔑文物修复人员,你这是原则性错误,背离了无产阶级思想!我就不信了,这些材料交上去,这婚还能离不成?!”
郑云脸色惨白,她万万没想到一向要面子的老沈,居然下了这么大决心。“你不能这样,你将来还要再进一步,沈家又没什么事儿……”
“呵,调令已经下达,眼下都保不住,何谈将来?”
郑云跌坐在地上,这才是损人不利己啊,到最后大家都是白的,唯独老沈受了连累……
而自己呢,离了沈家,谁还在乎你是哪根葱?
“离婚的搅家Jing”!这么不光彩的身份,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市立足?
人都离开了,小洋楼恢复了安静,沈岁丰蹲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父母离婚已成定局,这冲击,是他此时必须承受的。
“爷爷,”沈岁丰呜咽道,“从明天开始,我早晚锻炼身体,好好学习,明年考军校!”
老爷子笑笑,“为什么啊?”
沈岁丰大声道:“我是您的孙子,我要给您争光!”
作者有话要说: 郑云正式领盒饭下线,二房两兄弟发配啦,留下的都不会搞事情,明天步入新剧情 ̄ ̄ ̄
127、笑得越甜越危险
整整打了一章酱油的沈晏清和唐昭回到南北巷时, 电视机里刚好又在放译制片,这次是墨西哥影片《叶塞尼亚》。
一见闺女回来,唐建国放下手里的小本子就要去热饭,唐曜吓得赶紧站起来, “我去我去, 快把你电影看完, 要不你天天让我给你打听大结局。”
上回唐建国的《简爱》不是没看到结尾吗,就总在唐曜跟前念叨, 说不知道萝卜丝最后咋样了。唐曜在姐夫书架上找到小说拿给老爹, 这才消停了。
比起给老爹找电影大结局, 热饭简直不要太幸福。
唐曜一边往厨房跑, 一边喊:“姐, 松岭文工团的姐姐给你打电话了,说她们来京市学习,给你留了招待所的号码,我记下来放在咱家电话边上了啊。”
唐昭一听莫愁来了,赶紧跑去回电话。
松岭文工团在年初解散,演员们都各自离去,有的当了小学音乐老师, 有的去了别的单位。像莫愁和李巧这些春丰市本地的, 就进了市艺术团。跟以前一样,有外出学习,也有各种演出任务。
艺术团派莫愁和李巧等人到京市学习新节目,能在这边待上半个月。刚好春丰市电视台成立, 莫愁的爱人方毅当了个小主任,也在京市进修。两个人一商量,把俩孩子带上了。
新节目都是舞蹈类, 莫愁是个歌唱家,又是带队的,所以学习任务都扔给李巧她们了。两口子没事儿带着孩子游山玩水,好不快乐。
眼看就是周末,莫愁琢磨着唐昭该有空了,这才打了电话来。
唐昭喜不自胜,一听来京市的还有李巧和小姜,更是开心,一个劲儿地说让大家明天过来。这边亲亲热热说完话,唐曜正好喊吃饭,唐建国的电影也看完了。
建国老爹披着中山装出来,又问大结局——沈家的大结局。
唐昭简单汇报一下,唐建国道,“该!活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