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好像都并不重要。
谢献微微欠身,吻在景扬的嘴角上。
景扬的唇很软,带着茶歇点心残余的甜郁芬芳。谢献吻住他的那一瞬突然产生一种念头:如果一切在此刻结束,好像也未必会遗憾。
第22章
谢献醒过来的时候,躺在景扬的臂弯里。
景扬靠在软垫上,半支着身子看书,一边胳膊拢着谢献,见他醒来,侧身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眉毛。
已是掌灯时分,谢献迷蒙地打量四周。他们还躺在书房的小榻上,不过小榻上的桌子撤了,灯也已经点上,屋子里暖暖和和,谢献身上还披了一件郡王平日里穿的墨色斗篷。
他想起景扬带着赤豆汤甜美余韵的柔软亲吻,迷迷糊糊地泛起一点点名唤为害羞的情绪。侧头去看景扬,景扬正好换了个本子单手翻书,他看见那本子上面不少自己的笔迹。
“在看什么?”
“嗯?”景扬的声音带着一些情欲过后慵懒的沙哑,“以前写的文章。”他笑,“还有先生给改的字呢。”
谢献躺在郡王的怀里,想起小小郡王还带着婴儿肥的时光,上着课会傻笑着流哈喇子,写了错字怎么也改不过来,他也不好说重话,只能一遍一遍给他批改。那个时候二殿下真是rou嘟嘟傻白甜。谢献不自禁地露出一点笑,然后又像坏事被发现了一样心下一虚,他不动声色地收紧郡王的披风,整个被郡王的味道笼罩。
“…小的时候真是雄心壮志。”景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放下本子说道,“越长大,倒是一心只想着怎么明哲保身了。”
郡王这几日感觉自己好像一下长大了很多,此时心头千思万绪,思索了一阵,说,“先生说得对,我手中权力太弱,长久不是办法。这几日我思考了很多,这权力之争,我应是鼎力支持三哥…”——太子在京中一边阻挠北方用兵,一边阻碍军中拨饷,这个他是知道的。但父亲兄长一直以他在京中的安危为重,从不允许他插手这些事情,他要和安平王一起做什么事,首先就是要和父亲说清楚。下午他已经去信一封,打算认真开始行动了。
景扬说完话低下眼睛,才发现披风整个把先生埋了起来,不禁失笑,他轻轻用臂弯拢着谢献,柔声问,“先生在想什么?”
谢献从披风里露出脸来,或许是因为缺氧,他原是白皙脸上透着红晕。他看向景扬,稍稍犹豫了一会,最后说,“殿下踏出这一步,一定要凡事小心。”
他原是不愿意景扬涉入这一片浑水之中。但事到如今,他心里清楚,即使郡王自己还想gui缩,大势也会推着郡王走出这一步。既然如此,晚行动不如早行动,说不定还能抢占先机。
景扬斜下来的视线很软,他俯下来吻他,沉着声在他耳畔道,“我知道。”
姿态仿若在发愿。
那日他们终于恢复旧态,对坐着吃晚饭,临睡时郡王亲自给谢献抹药,然后搂着他沉沉睡去。
转日醒来,照例又是郡王给谢献脚踝上药。早膳之前郡王坐在床上抱着谢献的脚踝,手捂热了药酒再仔细抹在脚踝的伤口处。
谢献在岳王府不过短短几日,也许是因为郡王悉心照顾,各处的伤已好了不少,脚踝上的常年淤青也颜色见浅了。
景扬一边借着药酒的滑顺揉着脚踝皮肤,一边说,“先生不愿呆在床上,我不勉强,以后你随意走动,小心注意就好。”
谢献笑着看他,陈景扬便凑上去落一个吻,“先生旁的不用多想,尽管在岳王府慢慢养伤。”
谢献注意到景扬穿着正式,今日应是也要出门。各衙署年后的工作即将重新运营,谢献明白郡王殿下也有各种事务要处理,他没有多问。
他们在偏厅吃早餐,谢献身边放着炭火。两三个侍从在院子里除雪,时间尚早,院子里很安静,冬日雪后连鸟叫声都少,谢献动手取了新煮的豆浆放在景扬手边。
正此时前院突然传来一些鼓噪。带着兵器碰撞由远处传来的嗡鸣。闻其声,谢献和陈景扬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前院。
还不等众人多做反应,便看见一个侍从急急往这边跑来。
“殿下,有人、有人硬闯岳王府,您、您去看看吧。”
陈景扬闻言腾地一声站起来,未作言语,大步流星就往前院奔去。谢献愣了片刻,才站起身来,他看一眼在偏厅身边的几个侍从,说道,“去通知安平王,多找几个人,多分几路,赶紧去。”
偏厅里的侍从都是岳王府的旧人,信得过。
前院的嘈杂在一个峰值之后渐渐归于宁静,等谢献走到前院,就看见景扬已经被几个人架着压着跪在地上。他放缓脚步,并不看向二殿下,只是慢慢走出连廊,整理整理衣衫,然后行礼欠身道,“太子殿下。”
太子轻轻笑,那样子似乎是已经看了半天戏,见了谢献才落了马,走到他身边,侧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做的很好,这几天辛苦了。太傅府的辇车等在外面,子仁先回去吧。”
谢献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