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这样弄得要弄到何年何月,眼看那群白晃晃的长毛蜘蛛逐渐逼近,玹珺急忙握住他的手,催动丹田,运了点内力给他。茕淮用足全力的一甩,“砰!”的一声,响彻云霄,惊动千里之外的飞鸟。
“走吧。”
茕淮变回一个小团子,缩进玹珺的衣袖。
“哪里?”
“问你自己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小别思下一节就会出现了!
☆、第十五节
玹珺凌空一跃,衣摆袂袂。他沿着密林那腐朽的味道而去,随着日光的减少,shi重的Yin气腾起瘆人的幽静。他宛如天神下凡,在这片茂密的林海里迷了路,翠绿将他的影子吞蚀,不留一点余痕。
日影被树叶剪得零零碎碎。
明明不认识路,他却想都没想的来了这里。
忽然,一阵失落已久的满足填满了他的空洞。他感觉到黯晦消沉的感情正迟钝的复苏,在悄然扭转他的性情。
一抖衣袖,一个半透明的圆滚滚小团子从他袖口甩了出来,撞在粗壮的树枝上弹了回来,眼冒金星的转了几圈。
肯定是故意的。
有点冷,小团子哆嗦了一下,“玹珺你走慢点,等等我。”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茕淮识趣的闭上嘴巴乖乖跟着。
玹珺漫无目的的穿梭着,他拨开一层接一层拦路的草木,寻找着某样东西。贴近胸口的玉笛滚烫惊人,恨不得在他心口烙出一个印记。
玹珺,我在这里。
刹那间,玹珺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猛然回过头,全神贯注的望着那个方向。
一步……两步……坚定不移的往前走。
哪怕天崩地裂。
哪怕刀山火海。
他亦不会受到动容。
杨别思。
这三个字是无法消除的魔咒,是呼之欲出的相思,彻底的占据了他所有念想,无论是六百年前或是六百年后。
因为沉默,空气凝固起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掩盖了急促的呼吸。
茕淮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人变化的过程,恨不能把他据为己有。
看他嘴角若隐若现的欢喜,看他冉冉而起的期待,看他迫不及待的步速,看他眼中的一心一意。
心漏了半拍。
多想……玹珺去见的人是他。
茕淮后悔了。
他不该带玹珺来这里的。
他的心胸并不坦荡,他骗不了自己。看着玹珺和杨别思一起,他的心像扎了根刺,还是会隐隐作痛。
读了万卷书,没有一本是教会他如何当个豁达之人。
“玹珺。”他化成人形,从背后用力的抱住他,“不要去好不好。”
“放手。”
淡淡的两个字。
使他一怔,怯怯的放开手。
前雪岭并没有雪。
眺望过去全是簇簇雪白的梨花树,一地花白,风卷轻飘,如揉碎的冰雪,落下的玉絮。
一人一魂,一前一后,一言不发。
银白如雪的繁花里隐没了一间僻静的小屋,小院谈不上华丽,在梨花掩映下反倒有种别致幽静。
玹珺不闻不问,擅自闯入,惊动了屋内的人。
四目相望,韶华如昔。
他的确认是没错。
纵使会遇见很多人,但偏偏有那么一个人,即使你忘得彻底,根本想不起来他与你有过的朝朝暮暮,你依然会喜欢他第二次。
“阿思。”他动了动双唇,不假思索的念出一个名字,带了一丝自己都不知的颤抖,“我终于找到你了。”
青年不可置信的起身,差点打翻了茶几上的茶杯。他一袭白衣,仿似把梨花的芳菲着在身上,连树上最灿烂那枝梨花也相形失色。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无不与他念念不忘的容颜一致。
玹珺尚未记起太多。
他记得杨别思,记得与他花前月下的情思,记得跟他生死相许的承诺,记得为他不惜离经叛道。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
虽然仅是一小部分,但他知道眼前的青年,一定是他舍得去付之一炬的人。
因为,不可抑止的心跳是不会说谎的。
“玹君,你来了。”
“让你等久了。”
“不久。”杨别思温和一笑,“永远都不久。”
门外还立了个人,很安静的凝视着两人,那眼神简直是把钩子,令人不寒而栗。
他唇色本就苍白,如今看来还要浅淡几分。右手死死按住左胸膛,几乎是站不直,困难的靠在一棵树上。他很紧张,怕一不小心松手,心脏会不可理喻的裂开。
都是个死人了,他居然会有疼到死去活来的错觉。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一声悦耳的嗓音止住他去留。
“罹判官。”
是多久没听过别人喊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