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何其多,天上天下多得是。
他不过是惊叹了一下而已,并未放在心上。
再后来几次相遇,他们时常因为同样心高气傲的性格关系,动不动就是口舌之争。要不是他人拦着,早就大打出手。
但是到了最后。
他们却因为一首曲而惺惺相惜。
茕淮自然记得,那是一首鼓声与古筝相结合的曲子。他在人间繁华里听过,回到冥界亦是心心念念,指尖拂过琴弦,便不由自主的撩拨起来。
他只记了大概,但弹奏出来仍是酣畅淋漓,荡气回肠。
一时间入了迷,竟然忘了身后有人默默看着他。
等他尽情享受的留下的颤音时,一声如鸣佩环的萧声杀了进来,接了他的下半步。茕淮惊讶的回头,那人依旧是玄衣墨发,唇边抵着一支玉萧。
最难逢是知己,最难猜是人心。
他们仿佛是刚认识,放下了所有的芥蒂与敌意,愣是琴萧和鸣了半天。
“过去的你?”茕淮弯了弯眼睛,“堪称风华绝代。”
☆、第七节
“你的名字是冥帝赐的,法术是阎王教的。喜欢的酒是瑶泉,喝起来清爽润喉。喜欢的花是玉兰,皎皎如雪美若仙。最讨厌吃辣,沾一点都会面红发烫。比起法术,你更偏爱使鞭,不过阎王说那武器煞气过重,你就再也没用过了。”茕淮很了解他,像本详细的传记,讲起那些有关于玹珺的事情,滔滔不绝,“喜欢你的人很多,踏上门为了目睹你一眼风采的人几乎从冥界排到天界。而那时候的你,只要谈得来都是来者不拒,日日皆是红尘作伴,好不快活。”
“为了极乐,甚至建了一所花楼,日日夜夜,歌舞不谢。”说的茕淮语气都不自觉的加了点醋味,玹珺竟听出其中的冷意,“身边的人都是不重样,你也从不在他们身上放过再多的温柔,若不是没有做出什么实在过分事情,估计你还情债几条命都不够赔了。”
玹珺听得迷糊,不知道还以为是他的旧爱上门讨债了。他一把捉住茕淮的手腕,“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这般熟悉我。你说你是我朋友,但有哪几个普通朋友,能……能观察得如此仔细。”
“我不过是个比他人更能和你聊上两三句的好友。”茕淮加深了笑意,“其实提起来,亦是微不足道的关系。”
突然觉得此时茕淮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悲凉。玹珺忍不住蹙眉,他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压得他胸口沉闷,一时间喘不过气。
看他沉默,茕淮开始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直到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人。他叫杨别思,是一名小仙。相貌俊秀,但才智平庸,搁那群各方面出众的美人里面是那么不起眼,又那么普通得显眼。”
“世有千色,你偏是着了迷,非他不可。”
“为了他,你不摆文会盛宴,不饮断肠烈酒,不听风月之戏,不踏烟花柳巷,不赏芳草四月。”
茕淮止住了碎碎念,清亮的眼眸一直望着他。
“你和他,是两情相悦的。”
认真的口吻,像是提醒他,又像是告诫自己。
玹珺不想看他的眼神,怕是看多几眼,心脏会不由自主的发疼。
“找到他,看到他,或许你会记起来一切。”茕淮换上他惯有的微笑,那轻浮的手指捏着对方的下巴,“我真怕到时候会舍不得把你交给他呢。”
“……杨别思吗?”玹珺撇开头,挣脱了他的手指。
杨别思是他的恋人?
不知为何,念着这个名字。
他萌生出逃避的念头。
马车停了下来,两人同时屏住呼吸。茕淮看了一眼玹珺,悄悄拉住他的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狼兄弟,请问发生了什么?”
外头人很紧张,颤颤巍巍的小声说:“大、大仙,我劝你还是出来看看吧。”
玹珺掀起帘子,十几个蒙面人正在三十尺外围着他们。
“呵,哪来的宵小之徒。”他轻蔑的挑了挑眉,“不自量力。”
蒙面人不语,只听“簌簌”几声,冰冷的□□朝着他们而去。
玹珺打出一道掌风,马车顿时四分五裂,木板震飞出去,上面扎满了铁制的□□。
“还不走?”茕淮拍了一下愣在原处的车夫,他咬着下唇玩味一笑,眼波流转,甚是多情,“等着陪我们送死呢?”
这悠哉悠哉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是是是!”
茕淮慵懒的靠在玹珺肩上,“这可怎么办。”
“杀。”
简单的吐出了个字。
他不是喜欢滥杀无辜的人,但是对于不是无辜的来说,偶尔助兴一下也是无妨的。
玹珺冷冷的瞥了一眼其中一人。
他气息隐藏得很好,能力应该也是这群人之上。
有人吹了一声口哨,蒙面人踢了一脚沙,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