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澄的狐朋狗友众多,姿色卓群、仪表不凡的大有人在。元澈就在方子澄的怂恿下,和其中一个去了红袖招。
肖峄阳大病初愈,手头紧缺,不得不马不停蹄地来红袖招弹琴。元澈一眼就见到了帷幔中的他,看起来更加清瘦了。
与元澈同来的朋友姓钟,是龙武军长史。至于名字,元澈记不得了。模样英气逼人,高大威猛。元澈有些拘谨,不停地喝酒。钟长史拉住元澈,轻声说:“我来时你表哥交代我看住你,再给那琴师一点颜色瞧瞧,你别喝多了,到时候什么Jing彩都看不到。”
“你别打他。”肖峄阳虽人高马大,但这位可是龙武军的长史啊,高下立判,“他不是坏人,我……我们就这样坐着就好。”
钟长史笑着说:“我龙武军负责维护长安治安,怎会知法犯法,你多虑了。”
元澈松了口气,解释说:“也是我表哥胡来,一下子给我请来你这么一尊大佛,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算不得大佛,不过从六品武官罢了。”钟长史饶有兴致地望着元澈,“我倒是好奇,你喜欢那琴师什么?模样?琴技?还是人品?”
“喜欢便是喜欢。你这般问,我从何说起?”元澈摆手,“况且,我们不熟的。”
钟长史大笑:“多聊聊就熟了。你表哥可叫我不要客气,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方子澄就是个纨绔,他的话能当真吗?元澈很机智地借力打力:“你是龙武军长史,负责长安的治安,怎会知法犯法?”
钟长史这个情场老手,到也有小吃一亏的时候。他失笑两声,看着元澈的眼神倒是更加兴趣盎然了。
琴声戛然而止,元澈回头看时,那帷幔之中早就没了肖峄阳的身影。再回头,肖峄阳竟径直走到了他们桌前。元澈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兴奋中带着些忐忑。
肖峄阳说:“我说你少年心性,你倒学得纨绔浪荡子,整日流连风月之地了?”
“我只是来……”元澈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钟长史敲了两下桌子,目光锐利地盯着肖峄阳:“是本官带他来的?如何?你倒是要教训本官吗?”
肖峄阳不答,元澈忙拉住钟长史,小声哀求:“你别打他。”
“我听得到你说什么。”肖峄阳无视了钟长史,对元澈说,“你跟我走。”
钟长史拉住元澈,不让:“凭什么?”
肖峄阳系紧了些背后的琴,傲然且霸气地说:“因为我是他男人!”
谁都没有预料到,肖峄阳竟然敢揍龙武军长史;谁也没有料到,龙武军长史也会被肖峄阳这个琴师给撂倒。
元澈茫然且无措,肖峄阳拉着他,趁乱跑出了红袖招。
长安的积雪融化时冰寒彻骨,元澈和肖峄阳却跑得满身是汗。元澈吃惊地看着肖峄阳,发自内心地赞叹:“壮士,着实厉害。”
“他不是个好人,是红袖招的常客,成天欺男霸女。”肖峄阳颇不自在,面色倒是严厉得紧,“趁你年少,多学些本事才是正事,少与……乱七八糟的人,来这等乱七八糟的地方。”
元澈忙祸水东引:“这都是我表哥出的馊主意,我本意是拒绝的。”
肖峄阳不语,元澈问他:“三郎,你方才说的,你是我的……”
肖峄阳看他欲言又止,便帮忙说了:“是真的!你可是恼人的紧。”
元澈高兴地搂住了肖峄阳,这才发现肖峄阳的身板也是挺结实的。肖峄阳颇不习惯地摸了摸元澈的脑袋,元澈抬头对他说:“你过来。”
肖峄阳低头,元澈一踮脚就吻了上去。这次倒没上次那般轰轰烈烈,却也不止是蜻蜓点水,肖峄阳一寸寸深入,贪婪又狂野。
所以说,以貌取人实在是肤浅且无知。
缠绵过后,元澈意识到了一个避无可避的问题:“完了,你揍了龙武军长史,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肖峄阳很是惆怅地点头。元澈问他:“你有何打算?”
肖峄阳叹气说:“尽人事,听天命。”
☆、那棵槐树
中和节临近,宫中又忙碌了起来。
随着前任太常寺少卿的落马,汪主簿荣升为新任太常寺少卿,兼顾掌管太乐署诸事。
他告诫肖峄阳:“如今你也算是苦尽甘来,可要抓紧机会,扶摇直上啊。”
肖峄阳很是客气地点头。汪少卿提点道:“你有这般本事,怎可落得个明珠蒙尘的下场?陛下可是很看重中元节的礼乐呢。说来,你来太乐署五年了,还未正式在陛下面前露过面吧?”
肖峄阳说:“尚未。”
汪少卿笑道:“那是该见见了。“
肖峄阳自然明白汪少卿的器重,他既这般说了,那么中元节的礼乐奏演,定少不了他一个位置。肖峄阳等了五年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他忙拜谢汪少卿的提携之恩。
汪少卿对肖峄阳恰到好处的不卑不亢很是满意,五年的挫折终是让他的冒进与高傲收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