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地陷,不周山崩,女娲采大川五色灵石于昆仑山巅架炉补天,万神相助,此后玄穹归一,女娲力竭而落。”
“黎夏承女娲神位,死生守护昆仑,至此昆仑禁地外人不入,黎夏不出。”
等一下,江渝敏锐察觉到有一丝不对,死生守护?
守护凉风?
如果说‘女娲力竭而落’指的是陨落,之前的内容是女娲补在昆仑山巅补天,但为什么她一陨落昆仑就成了禁地需要守护了呢?
凉风不死的秘密是在女娲死后才形成的。
“乾坤清明,人族繁衍生息,为感怀天地,手执魂铃于高山唱祭,上达天听,神明闻之降下恩典,此后风调雨顺,山河太平。”
这是后来的神祈师。
“此间一人歌之山河共情,为神祈之首。名曰:虞渊。”
虞渊,江渝啧了下嘴。这个名字很陌生。他知道白曜以前叫做白枫晓,那这个虞渊又是谁,此人竟能在上古史册上留下名字一定是个厉害的。
神祈之首。突然想起在自己记忆中,那个罚白枫晓跪天阶的大祭司。
大概就是这个虞渊了吧。
他翻下去,书页间夹着参差不齐的纸边——被撕掉了。
再后边这页写的是:“轮回初建,魂魄千年轮回,至此地界有序,魑魅有归,人族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被撕掉的这一页恰好是江渝此行的目的,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关于昆仑天堑,妖神黎夏的死亡。
这典簿塔厉鬼守门,谁有本事能跑进来撕掉一页。
除了白曜江渝想不到其他人。
为了不想让自己恢复记忆,这人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江渝撒开手,那本《上古藏密》从手中消失回归原位。他久久站在原地,身体逐渐随着寒气侵蚀而僵硬。
脑海中那些凭推测出来的事情得到肯定,却也没有更加深入的收获。
江渝深深呼了口气,无力张望塔中璀璨金光,有种江郎才尽的颓败感,难道真的只能等到白曜自己愿意说出真相那天,自己才能知晓所有答案吗?
黑白无常在外边等了许久还不见他出来,进去催时就见他直挺挺的站在中央,脸色发青,睫毛头发上结了细密冰晶也不觉。
“哎呦我去!”白无常赶紧拉他。“江先生,江先生你快醒醒,你瞧我怎么把这事忘了,你一个生人,不能在冥界久留。”
“我没事。”江渝用冻僵的手勉强蹭掉眼睫上的冰晶,呼出的气已经不是白的了,体温所剩无几,头有点晕。
黑白无常赶紧架着人,火急火燎将他送出冥界,一路送回家,扶上床安顿好后再三确认他还活着没什么问题。
“江先生。”白无常局促道:“若是白爷问起来……今日,这……”
江渝坐在床上,被羽绒被蓬松的团团围住,十分上道:“我今天没见过你们,也没去过冥界。”
“哎哎——”白无常连连应着,拉着黑无常脚底抹油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进了冥界,黑无常心急火燎道:“你今天惹这么个麻烦做什么,万一他出什么事,我们都要完!”
白无常一向Jing明,双手藏袖谁都不沾,他那时明明只要说自己记不清就好,为何要透露典簿塔帮他。
“你不觉得……”面对他的怒气白无常顿了顿,看着一望无际Yin冷空虚的黄泉,那双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他有点像一个人。”
黑无常问:“谁?”
那个很久很久以前,施舍了他一条路的人。
白曜回来时,江渝已经暖和的差不多了,正围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端着楚云飞孝敬来的一碗热气腾腾排骨汤。
小排炖的酥烂,汤面上还飘着几粒翠色葱花,混着油星香气四溢。不得不说,这家里的男性人人鬼鬼门,江渝的手艺是最差的。
白曜把他同连同羽绒被一起抱在怀里坐下。“身上Yin气怎么这么重。”
江渝若无其事喝着汤,清晰甩锅。“这事你不该反省你自己吗?”
白曜鼻尖蹭了蹭他脸颊,小声道:“那今晚多喂你两口舌尖血。”
江渝把碗塞到他手里。“你怎么就不说今晚不折腾我了呢。”
这人每次Jing力都旺盛的令人发指,成宿成宿吃不够,最后还意犹未尽可怜巴巴的委屈。
白曜接过空碗随手放在茶几上,继续抱着他。目光落在门口火盆里烧盛的香灰纸灰。
江渝心一下提起——忘收拾了。不动声色问:“怎么了?”
白曜看着颜色浅白被吸走Jing气的灰烬,眼皮难以察觉的压了下又瞬间恢复。
“你这些东西在哪买的?”
“啊?”江渝已经准备好诸如‘楚云飞今天来大姨夫了,要多吃点补充体力。’或者‘楚云飞想不开晒了场日光浴了,伤了元神要多吃点。’的瞎话。
没想到白曜问的竟然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