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渝笑了笑,心中有些泛苦。他不想,可白曜一直被死死缠住,那些事如果不处理,就会一直梗在两个人心中。
他不愿意。
江渝勾了勾手指,看着病房里干净洁白的天花板。“有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正确答案。”
白曜拧着眉头。
果然,江渝问:“黎夏因何而死?”
他不知自己为何有种强烈预感,白曜做的一切隐瞒——两个人的身份,两个人的关系,打开天堑的真正理由,其实都只是在掩盖一个问题——黎夏的死。
“我说过了。”白曜垂着眼,握着他的手收回放在了膝盖上。“血祭”
江渝又问:“女娲为何陨落?”
白曜道:“补天力竭。”
“伏羲呢?”
“大限到了。”
“那我呢?”
白曜抬起眼,沉沉看着他,漆黑的瞳孔缓慢压紧,带着一丝冰冷的尖锐。“这就是你怀疑我,而要去找苍溟确认的事情?”
江渝缓慢坐起来,靠着枕头倚在床背上,不偏不倚跟他对视。“对。”
他的面容平淡,没有丝毫心虚,目光甚至带着些坚韧不拔意味,白曜坐在床边椅子上,修长双腿交叠在身前,放在膝盖上握紧的手终于在他逼视下缓慢松开,疲惫笑了笑。“我的确骗了你。”
他从来没想过在这人面前谎言能够持久到底,被拆穿只是早跟晚的问题。他站起身,双手撑在床头,俯身轻柔在江渝额上落下一吻,看着他为自己留长的柔软发丝垂在肩膀上。抬起手留恋的纠缠了缕绕在指尖。
“对不起,我骗了你。但你能原谅我吗?”
他已经什么托词借口都没有了,连辩解都没有,直接苍白的请求原谅。
江渝嗤笑一声,心里有股被死死拿捏住的恼怒,这劈头盖脸的“对不起”真像是耍无赖。白曜仰仗的,不过是他的感情,明明那么怕失去,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江渝抬起眼睫,问白曜:“你真的不想说?”
白曜道:“不想。”
“好。”他再次把心底所有幽暗怀疑都压下去,仿佛对他来说原谅永远是那条唯一的路。
不知道自己还能扬汤止沸道什么时候,但自知离爆发不远了。
“我想回去了。”江渝撕开手上固定针头的胶带,缓慢把银亮的针拔了出来。尽管如此,还是有几滴血珠被带出来喷溅到了手背上。
白曜知道他心里有龃龉,不敢拒绝,只能小心的伸出拇指给他按住,指尖缓慢揉搓两下,让针孔就愈合消失了,抽出纸巾擦掉手背上血痕。
一路无言,回到家后,江渝换上拖鞋就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白曜杵在他身边并没有坐下,想要探寻但又不是很敢。江渝察觉到身边一直有根“电线杆”疑惑瞥他时,这人才顾左右而言他揶揄问:“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江渝嗤笑。“坐啊。”不明白这强迫症突然怎么就这么在意他意见了,犯君子病了这是。
白曜坐下,江渝继续戳手机跟学委补请假条,原本只请了两天,结果医院三日游导致这样一周的课都旷了,确实应该好好贿赂贿赂掌握班级手册的学委大人了。
对方表示,这么长的假期有一点点小困难,但如果可以请一顿火锅的话就完全没问题了。
江渝轻笑,利落了回了个:“好。”摁灭手机,长长呼了口气倒在沙发上,可能是前几天小病集体爆发的原因,总感觉浑身很沉,手也一直暖不过来。
“胖子,胖子——”他冲开着门的厨房喊。“帮我烧壶热水吧。”
多喝热水虽然直男,但确实是万能滴。
他喊了好久下水道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哎,怎么回事?”江渝疑惑站起身,走到厨房透过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流水槽小口往下看。
乌黑一片,经历无数管道九曲十八弯是不可能看见下水道的。
白曜跟进来。“他没有在这里边。”
“什么?”江渝疑惑。“他不在下水道会去哪?这大白天的。”两人同居以后,楚云飞是绝对不敢再钻浴室镜子的。
白曜闭上眼睛,周遭一切景致都在脑海中飞速划过,街道上车水泥马龙,东五环那里发生了一起车辆追尾剐蹭的纠纷。路边蹦跳玩雪的孩子,买菜回家准备做饭的家庭主妇,甚至小区连楼上正在浴缸里一边泡澡一边看片的男人都感知的清清楚楚。
“没有。”他睁开眼睛,厚重睫毛上开。“他不在了。”
“什么?”江渝诧异,这话说得很有歧义。他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是哪个不长眼的牛鼻子听说了他这鬼宅来日行一善给收了吧。
白曜道:“他出城了。我刚才感知时察觉到好几个人身上都有它残留下的Yin气,他是靠上寻常人身体离开的。他去了——”眉峰凝起,察觉到气息逐渐绵延至机场:“是昆仑的方向。”
“昆仑山脉?”江渝站在那里比划问:“可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