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听从了刹迦的话,将头低了下去。
接着,垭感觉自己身边的族人变多了,像是要把她紧紧围住一般,身边的母亲,此刻也与她身体紧挨,身侧的手颤抖着紧紧握住垭的手,母亲开口,声音明显带着颤音道:“垭,我的垭,乖孩子,别抬头,千万别抬头,别让那个恶魔看见你,娘会保护好你。”
垭听了她娘的话,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是鹿吉,鹿吉来了,鹿吉要来抓她了。
垭忍不住开始发抖,浑身发抖的那种,她带着哭腔的嗓子叫了一声:“娘……”
刹迦再次道:“别怕,垭,别抬头,只要他看不见你,你会没事的,相信我,我们都会保护你!”
垭此刻就是一直惊弓之鸟,缩着脖子朝刹迦点了点头:“嗯。”
鹿吉骑在高头大马上,他鼻子的伤还没好,脸上还穿着一圈纱布,但已经不流血了,他骑着马,仰着下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任意践踏他脚下的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他手里握着绳索,眼睛不断地在人群里搜索,而且只看妖族,灵族和人族他都没去看,他的马围着妖族的人打转,转了好几圈,他也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鹿吉冷笑一声道:“原来是躲在那儿呢,哼!你们还真以为这样做我就发现不了了吗?一群蠢货!”
鹿吉说完,就将手里的绳索朝着妖族人群中的某一处抛了过去,那绳索一下子便套中了一个女妖族的脖子,接着只听见一声尖叫,鹿吉收紧了手中的绳子,将被他套中的妖族,从人群里直接拖了出来。
垭关键时刻,感觉自己被推了一把,所以鹿吉的绳子没有套中她,而是套中了她旁边的刹迦。
直到刹迦被拖了出去,垭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刹迦救了她。
“刹迦!”
垭缓过神,连忙去追逐,可鹿吉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一眨眼,刹迦已经被拖出来好几米远。
“刹迦!刹迦!”
垭哭喊着,被她母亲一把抱住。
“娘,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刹迦,他们要抓的人是我,刹迦是为了救我才被他们抓住的,我要去救她。”
垭的母亲哽咽道:“你救不了她的,垭,你救不了她,就算你现在冲过去,鹿吉也不会放过刹迦的,他不会放过任何猎物,不会的。”
垭崩溃道:“可是娘,刹迦会死的,她会死的!”
垭的母亲只能一遍遍重复着:“可你救不了她,你救不了她……”
垭拼命挣扎着,嚎啕大哭,刹迦已经被拖出一段距离,她追不上了,可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不管,她最终挣脱了母亲,然后开始四处寻找,四处唿喊。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救救刹迦,救救刹迦!只有你能救她,你在哪儿?幽九魈!你在哪儿!”
就像垭的母亲说的那样,鹿吉此刻也知道自己抓错了人,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放过对方,看着被自己拖行的刹迦,鹿吉冷笑道:“怎么,就凭你这个丑八怪,也想救自己的族人?那好!今日我就要看看,到底是你身上那鳞片硬,还是这地上的石子硬!哈哈哈哈!”
刹迦被套住了脖子,绳子勒的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她用手拼命挡在中间,却还是被勒的脸红脖子粗,最重要的是,她此刻整个人都被拖着走,马儿的速度很快,她被拖得跌跌撞撞,不一会儿便被地上的碎石割地满身伤痕,泥沙溅起,飞进她的嘴里、眼睛里,刹迦被迷的睁不开眼,额头被磕破,血水一下子弄shi了一大片头发。
还有身上的鳞片,也被蹭掉了好几片,伤口血rou模煳一片,痛到极致,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了。
刹迦仅剩的一丝意识告诉她,她很快就要死了,等她死了,她的族人就等于失去了耳朵,他们再也无法从鸟兽那听到一心半点关于外面的事情了,他们会成为井底之蛙,笼中之鸟,一代一代活得越发像个空壳、一具新尸走rou。
或许,她也没机会再问问幽九魈,他跟灵族说要救他们这些异族的那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眼前好黑,是因为天黑了吗?还是因为她快死了?
刹迦握紧绳子的双手,眼看就要脱力,而她也即将要被鹿吉活活勒死的时候,绳子突然断了!
刹迦被摩擦的发麻、发热的背,也终于不再遭受折磨,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刹迦歪了歪脖子,看到了一双穿着黑鞋的双脚,再往上是一身整洁的黑衣,黑衣的主人长着一张Jing致绝lun的脸,只是那张脸太冷,就好像冰雕出来一样,那双眼睛又黑又深,仿佛连阳光都照不进丝毫。
可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冷漠到极致的人,偏偏在刚才救了她一条命。
刹迦张了张嘴,几不可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幽……九魈……”
幽九魈却听见了,他垂眼,冷冽的眸子看了刹迦一眼,没有怜悯也没有鄙视,单纯只是看了一眼,好像只是确认一下,她是否还活着而已。
只一瞬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