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王强就拉着吴放出来了,转头去钻研了旦娃子的行头。没几分钟,就披着旦娃子的行头上去跳舞了。
只有展一鸣一个人,靠着张若禹,听二胡和唱腔。其实他也听不懂,只是这种唱腔也确实是难得。唱的人当然不是什么行家,而是村子里的文艺爱好者,平常干完活儿了,就喜欢唱两句的一个人。但是那种语气和强调,仿佛是在向世界诉说着这片大地上发生的故事。张若禹的二胡拉的并不好,但是看得出来,也是在尽力衬托同行了。
后来,那个主唱的人唱累了,后面的人就开始帮腔。也就是所谓的大合唱。
展一鸣以前没少听合唱,在学校也被迫参加过合唱比赛之类的。但是他没听过小曲,也没有听到过小曲合唱。他听不懂,但是内心却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展一鸣突然明白,张若禹之所以愿意让自己来参加这个活动,其实是为了让他多见一些人和事,多经历一些生活。
等到整场唱完的时候,最后一个节目是秦腔表演。这个地方,距离真正的秦腔还有点远,但是大家热爱秦腔,也有人能在关键时候,照猫画虎的吼两嗓子,博个满堂彩。平时,大约在每年的十月里,这里会专门唱戏,也就是请专业的秦腔团来表演。正月里的很多表演者,就是从那些人身上学到的本领。
秦人爱秦腔。张若禹以为自己对秦腔没什么好感,但事实上,他超级喜欢听。他照样听不懂那些人在唱什么,但是他听到秦腔那个调调,就觉得心里舒坦了。他喜欢京剧、黄梅调等等,但是唯有秦腔,让他觉得特别舒坦。
秦腔一场,整场表演就结束了。他们坐在车里,被拉回了村子。
张若禹和三个学生,睡在同一个大炕上。
☆、新宿舍
高二下半学期开学了。
所有的老师,脾气都变得很暴躁。
老冯在数学课堂上大吼:“你们马上就是高三的人了,所有人都给我打起Jing神来,学不会给我硬学,看不懂就给我背下来,考试的时候,把公式写上,最起码也能得个3分,听懂了没有!”
学生们也都变了,尤其是高二(3)班的同学,前所未有的想要学习。
张若禹跟他们分析了他们上大学的可能性。
班级上学习最差的几个艺术生,只要艺术水平过关,距离那个二本分数线其实差不了多少。
张若禹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以自己班现在的情况来看,有一大半的人考不上二本。除非把自己的学霸学习法实施下去。
展一鸣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展一鸣从倒数第几名的成绩,一跃成为中等生,一个是为他找到了学习的动力,一个就是他采取了自己教给他的学习方法。
所以,展一鸣有意把自己的学习方法传授给全班同学。但是,他又害怕展一鸣多想。
“那啥,”张若禹在两个人吃午饭的时候,试探他的态度,“我打算把传授给你的学习方法,传授给咱班同学,你觉得呢?”
“好呀,”展一鸣无所谓地说,“这样你还能省点Jing力复习。”
“哦,”张若禹释然,“我还以为你会多想呢,毕竟某些人敏感的不行。”
“是呀,”展一鸣拿起醋瓶子,给自己的饭里面倒了一点,“我可会吃醋了,特别能吃醋。山西老陈醋,一顿吃一瓶。”这倒是实话。魏莱能吃辣,展一鸣能吃醋,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怕你以为我对别的学生跟对你一样,”张若禹说。
“可不就是一样嘛,”展一鸣说,“你看我虽然住在你的宿舍里,天天吃着你的饭,我捞着啥好处没有?还不是啥也没捞着,就熬夜学的两只眼睛跟熊猫似的!知道的都说你有Cao守,有道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怎么了呢!”
“你听见流言了?”张若禹说:“我上过咱们一中的贴吧,看了一个帖子,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什么小柯基和大狼狗的故事,写的就是咱俩吧?”
“管他呢,”展一鸣说,“反正我们又没做亏心事。”
“反正啊,我把这个方法告诉全班,”张若禹说,“但是我对你是不一样的,因为我是陪着你复习的。”
“我也不是很在乎,”展一鸣说,“反正你别累死你自己就行。”
于是,张若禹把自习课改成了学习方法课,大概花了两个礼拜的时间,把自己当学霸的全部心得和盘托出。最先受益的,当然是那几个好学生。
那几个学习差的学生,如李秋等人,听都听不懂,干脆想要趴在桌子上睡觉。
“王璐在学,”展一鸣在李秋耳边说,“你期末考试不是提升了10分吗?”
“那我还不是倒数第一。”李秋愤愤地说。
“全校排名不是,全校排名提了5个名次。”展一鸣提醒他。
李秋只好爬起来继续听,并把自己听不懂的东西,都记在本子上。
其他几个差生,看着李秋爬起来听,也都惧怕展一鸣的拳头,只好一起跟着听了。